闻言辜七心下倒是一动,可转瞬她又想到裴池这人难伺候得很,分明刚才她已经那样的用心了,他还要自己如何用心。辜七觉得裴池是在故意拿乔,为此,她狠了狠心回绝,还装了一脸不在意道:“我不爱去外头。”
“哦?”裴池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是口是心非,沉眸点了下头:“既然七七不爱……”
“殿下。”辜七立即就后悔了,“殿下——”
许多时候,不消辜七做什么,只需这么娇娇的喊他几声,裴池就觉得自己不会不应她。可想到先前她那副“嚣张”劲儿,裴池就觉得自己不应当那样快的松口了。“那七七用什么来回报?”
辜七被他这话给问住了,思索着正该如何回答时,却扫见康妈妈从屋外进来。也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头就心虚了起来,慌慌张张从裴池的腿上站了起来。真是可怜,她二人本就是夫妻,现在连亲近也要偷偷摸摸。
康妈妈早瞧见了,所以进来的时候低着头,等到了桌边上才恭敬道:“王爷,王妃要休息了。”
辜七就心急了,还没说上几句话呢,怎么就要走了呢。那裴池也不流连,喝了口茶站起身就朝着外头去了。他从头至尾都没将目光再落到辜七的身上。先前辜七支支吾吾回答不出裴池的问话,见他要走了,却觉得自己装了满肚子的话可以跟他说了。辜七揪着帕子生气,他怎么就这样走了。
“王妃跟王爷关系好,奴婢看着也是高兴,可王妃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身子正该好好调养。怎的还能胡来?”康妈妈痛心疾首的同辜七说道。年轻夫妻不知克制,可她身为辜七的乳母却是不得不看着的。“王妃可别只着眼于现在,等把身子养好了,有的是将来……”
辜七忽然想起了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裴池也曾说过她呱躁,想来就是康妈妈现在这般的模样了。她转身朝着里屋去,康妈妈在外面给她收拾柜子,辜七忽然听见的窗户那处有“咯噔”两声。她诧异的过去,推开窗户却见一人站在外头——
“殿下?!”辜七惊喜极了,明明刚才他走远了,怎么又折回来了?
这一刻,她眼底的笑真是藏都藏不住,满脸雀跃之色,“殿下怎么又回来了?”
“怕我的娇气包生气了。”
之前的抑郁不快在此时一扫而光,就好像是阴云密布的天空豁然投下了一束光亮。辜七只觉得自己无比高兴,整个心都叫灌了蜜糖一样,此时也不管他说什么了,她双手撑着窗台点着脚尖在他的唇上亲了两下。“我才没有生殿下的气呢。”
裴池被她的笑意感染,好似自己的心情也被愉悦了起来。今日此等事,实在是不像他的一贯风格。可偏偏他裴池,此时就在捧着辜七的脸亲吻。隔着窗台,一里一外——
分明是在寒冬腊月,可辜七却觉得置身在春日里,是一种……难以摹状的美妙。她的眸光灼灼如灯,里头情思潋滟。
“……王妃怎么又站在窗子口了?”康妈妈的声音从外间传起,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辜七赶紧推开裴池,那惊惶的模样就好像裴池在同她幽会,不应当被人撞见。她回过头看了下里头,又飞快的轻声同裴池道:“殿下要带我出去玩——”
裴池根本就是意犹未尽,刚想开口辜七早已经将窗户给合上了。他对着紧闭的朱漆雕花窗哑然轻笑,里头正传出她心虚的同康妈妈辩解的声儿……
“好。”
102.102
是夜, 一匹马驮着两人疾驰着出了雍州韶王府。
因着有过一遭经验, 此时辜七再被裴池裹着斗篷抱在怀里,倒是会享受起来了,兀自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枕着他的胸膛。开始还跟同裴池说两句话, 到后来竟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再恢复意识的时候, 耳畔的马蹄声已经平缓了。辜七掀开斗篷从缝隙中朝着外面看过去,只见入眼皆是皑皑白雪,目光往上抬,则见天际朝霞升起,瑰丽无比。
“殿下——”辜七彻底从斗篷中钻出了头,只觉冷气拂面, 陡然精神了了几分。她朝着裴池笑了道:“好美呀——”
自那斗篷在动, 裴池便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此刻见她钻出来时容光焕发, 精神奕奕,不由轻挑了唇角:“这一路如此颠, 你竟也能睡得着。”
辜七趁机拍马,吃吃娇笑着道:“因为殿下在我身边呢。”
这话对裴池而言也是十分受用的, 眉眼深藏的笑意更浓了, 他看了一眼前面的山路,“快到了。”
辜七便随着他视线所往的方向回头, 只见前头不远的地方便是朝上的石阶, 石阶上铺满了白雪, 蜿蜒盘旋好似一条白蛇叫人一眼看不见尽头。这般的道儿, 马肯定是上不去了,想来也只能用双脚了。一念至此,辜七心生了退却之意,她往裴池怀里靠得更紧了,环着他的腰不放。就是裴池要下马,她也不松开。
论起赖皮来,辜七觉得自己如今的道行是高了不少。她一面如此,另一面还要跟韶王殿下装可怜,“殿下背我——”
辜七没有半点正经王妃的端庄模样,她在裴池面前随性又娇气。
“七七,你将我当什么了?”裴池问。
辜七一脸无辜,好似很稀奇裴池为何这般问,实则她这是故意在装傻,怎么会听不来此时他这话的意思。“自然是七七的夫君。”辜七从善如流的回答,末了还在裴池的脸上“吧唧”了一口。见他脸上透着薄笑,她更是再接再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