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辜七心头又酸又胀,便又虚弱娇软的喊了一声“殿下——”
挽玉可不知道那一夜那样的凶险,还以为是她家小姐又不想吃药想同王爷耍赖。要说她也是一番关切之心,只恨不能辜七能快好起来下床蹦跶,便将药递给了裴池,“王爷,药好了。曲大夫刚开的方子熬出来的。” 挽玉这些字都是说得清清楚楚的,还务必让韶王殿下听清楚这是刚熬好的药,最好这会就喝了下去。
这两日,辜七的药都是裴池亲自喂下去的,所以挽玉刚才也就很顺手的递去了韶王手上。他接了过来,便用里头的汤匙搅动了两下,果真是刚起出来的汤药,这会子直接喝下去只怕烫口。
“先喝药吧。”
辜七一开始还真没发现这个,这下幽怨的瞪了一眼挽玉,心道她好个没眼力劲,没见着自己正要同殿下表心意么,还端上那药来煞风景。挽玉如何看不出她家小姐的意思,抿着嘴儿偷笑,拿眼神示意了下韶王那,颇有些旁的意味在里头。辜七是看的莫名其妙,等她再投去询问的目光时,挽玉早已经垂下眼退开了几步。
辜七再回转过视线的时候,发现裴池正唇角带笑的看着自己了。她觉得那笑就跟挽玉刚才的眼神一样来的古怪,“殿下……?”
辜七见到裴池已经将药碗递到了自己的面前,那气味实在是怪呛人的。“娇气”总得在有人宠着的时候才能显露,真是越被人疼着哄着,越是娇气矫情。倘若再将她搁回到那个雪夜和沈括呆在一处的时候,辜七肯定会为了活命而自动自觉的将这整碗的药喝个干净。她忽然想到沈括……眉头不有紧拧了起来。
裴池见她盯着那一碗汤药忽变了脸色,一副愁眉紧锁的模样,只当她是这会又不想喝药的缘故。只是这种事他接连做了几日,倒也十分熟练了。
辜七还在失神,没想到韶王殿下忽然吻了过来,撬开了她的唇,还未纠缠两下苦涩的药就弥散在了自己的口舌当中……
裴池如此强势,干脆利落的喂完了第一口。
辜七真是意外极了,当下毫无血色的脸上也映出了绯红……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看着裴池,眼眸中全是羞赫。那日在环城她发烧稀里糊涂的那会,裴池也这样喂她药。虽是有过一次,可当时和这会却还是不一样的。辜七觉得自己的脸颊烫人得很,下意识的用牙齿咬住了下唇,眸色像是含着春波一样。
她本就是容貌冠绝的人间姝色,病态中带着羞涩,半娇半嗔又有种乱人心智的魅惑。
裴池眸色渐深,半垂着眼帘冷静了片刻才要继续。而辜七一见他这架势,忙自己个儿要接过碗,“殿下让我自己来。”对于喝药这种事,她何尝这样乖顺过。
“好。”韶王殿下虽说是口中应了她,可却是亲自端着药碗给辜七喂的。全天下,可还未有人能受过他这样的对待,辜七也算是头一份了。
辜七被他伺候得极为舒坦,枕在裴池的胸口不肯直起身,好像她这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才好。“殿下……”
“嗯?”
“殿下。”
“嗯。”
如此反复再三,裴池便笑喟着道:“我在这。”
辜七在他怀中微微抬起头,一脸好奇的问:“那时殿下问的是哪句话?”她所指的就是那日在木桥上,他来救自己时所问的那话——“辜七!你忘记我对你说的话了吗?当时情况紧急,辜七没来得及问,可却映在了她心中。
这不提倒还好,偏辜七居然还一脸正色的问,裴池迟了片刻淡色反问:“你同你说的那些话,你都没记住么?”
咦,怎么还像生气了一样?辜七心内嘀咕了一声,倒是有些懊悔自己问了,她便主动在裴池脸颊上亲了一口,“那时怕极了,我便想不出。”她只说自己当时如何如何的害怕,回避了直接回答裴池。
在乎她的人才会吃这一套,果然韶王殿下就不跟她计较那些了,反而心疼起了她当日的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