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玉端着水盆出来,恰好见着了远处的这一幕,再折回屋子的时候就将这事顺口给说了出来。挽玉语气低落着道:“王爷都快要进屋子了,怎么还被那位成业昌公公给拦了回去。”王爷能来,就表明了是惦记着她家小姐、心疼她家小姐的,挽玉盼着裴池多来些才好。听说这人被拦了回去当然是不高兴了。
“王爷总也有事情要办的。”康妈妈坐在床边绞着帕子给辜七擦擦手脚,动作轻缓温柔。她是非要来辜七旁边坐着的,觉得忙一忙也好,若真是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屋子当中闷着,更是要胡思乱想了。
拂玉这两日也憋着些许不痛快,不过是一心担心着她家小姐才没发作。正在这时候,外头响起了些许响动,其中还夹杂了男子的声音。后院是连着仆役小厮都要避忌的地儿,怎么会外头还有吵闹的声音?
外头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挽玉皱着眉头推开窗子朝外看,而后又合上摇了摇头朝着康妈妈和拂玉道:“外头天黑也瞧不见清楚,好像是几个丫鬟同个小厮拉扯,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好呀,我正好忍了两天了!”拂玉也是气急了,想她家小姐还在病中,最是应该要休养的时候,他们怎么还敢在外面这样叽叽喳喳的吵架。
康妈妈看着辜七伤心,一颗心只惦记着辜七为何还不醒,怎么手脚冰凉,却是没留心其余人在说什么的。
拂玉这就气腾腾的撩起帘子出去了,还未靠近院子里头那伙人的时候就凶喝道:“嚷嚷什么!难道不知道如今是什么状况?你们这般还有没有把王妃放在眼中。”
在场众人都噤了言,其中一小丫鬟大着胆子道:“拂玉姐姐,怎么抓住了一个小贼!”她一面说一面指着那人。被她指着的那人正在整理衣裳,衣裳刚才被扯得扯、拉得拉,毫无半点可言。
“姑娘指的小贼……是在下?”说话的就是最先前拂玉听见的那个男声,这会子纵然他被人指证了,可开口说的话却是斯条慢理的。“在下不是小贼。”
现在离得近了,拂玉也就将人看了个一清二楚,又听他这样的说话语气,真是想认不出来都没有可能。“怎么是你?”她又惊又奇。
“这位姑娘快帮我解释解释,我实在不是什么小贼。”方杭道。
拂玉只觉得跟他说话费劲得很,因而将每个字都咬重了又问道:“你来这边做什么?”
方杭神色略微一颤,显然被拂玉这忽然拔高的气势给震住了,“我听说王妃病了,所以来看看。”他将手中拎着的东西还稍微提高了起来给拂玉看,那是小半篮子的鸡蛋。
拂玉看得惊呆了,不可置信的指着他的那一篮子鸡蛋,噎得半晌无语,“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我们这还缺你这几个鸡蛋不成!”
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羞愧死了。可方杭并不是那样的人,他笑了笑,偏还笑得很坦荡,“我身上一时只有这些银子,能换的也只有这个。”
“快抓住他!”这又出来了一人,是个说话清脆的少女。她一面扣着自己衣裳脖颈处的扣子,一面朝着众人过来,语气幽若几乎都要哭了起来:“抓住他!他是大坏人,刚才偷看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