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是柳家嫡女,柳安如是妹妹,柳如月是姐姐,两姐妹是双生子。柳夫人的母亲就是在生双生子的时候去世,导致其后柳侯续弦,双生子从小一边在继母的严管下长大,一边是哥哥在府里争权夺位,直到哥哥继承了侯位后都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本来双生子就有一个强,一个弱的说法,安如从小就比姐姐如月身子强一些,如月喝了许多年的药汤,在十四岁时一病而亡。
于是安如变得越发寂寞,以前有如月陪着她,不管她心里多么无奈,总是有个伴的,这个伴陪着自己从胎儿时期一直到她十四岁,突然没了,她也大病了一场,这才有柳侯将安如送到江都外族家一事。
这才有柳安如在江都遇到贵人一事,这才让她本该凄苦的人生中终于有了一丝记挂,可这一丝记挂在柳安如回到京城后,被人一棍子打破,她就这样被亲哥哥绑着嫁去了安国公府。
当年的安国公权势如日中天,柳侯上杆子巴结着,而贵人则只是一个被贬江都的失势皇子。
柳夫人便是双生子里面的妹妹——柳安如。
柳安如做过安国公夫人,自然是不能摆上台面再做皇帝宠姬的,于是在她死的那天,柳安如也死了,如今的她,替了姐姐的身份,于是她变成了柳如月。
从那一天开始,早逝的柳如月换了一种活法,从那一天开始,她便也再做不得女儿的娘亲。
“陛下。”柳夫人坐在床上,最近她越发乏力,没有力气下床,若是贵人不在这里,她精神又更差些。
贵人自然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平素他最讨厌女人恃宠而骄,可在她面前各种无可奈何,自上次派出暗卫出去接女儿,没有接到,她便疑心上自己了,她虽是嘴上不说,可心里不知道怎么想自己呢。
以前她都不会叫陛下的,如今开始与他生份起来。
贵人一脸无奈:“还在跟朕闹别扭么?”
这句话说出来是很轻柔的,贵人还刻意把口气压的尽量柔了点,可耐不住这么多年的皇权威仪,一说出来,就更很别扭了,柳夫人一脸讶异的看着贵人,感觉他最近真是变了呢!
十八年前他绝不会这样与自己讲话!
她感觉气死了,果然是年纪大了不讨人喜欢,她就是矫情,矫情又怎样,气得她躺下就留了个后背给他。
贵人无奈急了,多要命的一句话,竟把她气成这样。
他的爱人果然有些任性,尤其在他面前像没长大的孩子,憋了这么多年的骄傲和任性,一股脑的还给他了。
他突然想起有人说过的一句话,女人只有在最爱的人面前才会展现真正的自我,尽管她矫情,他还是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索性也耍赖,她不是最喜欢这样么?
他穿进被窝,死皮赖脸往她那里凑。
她不是往里躲么?他就使劲往里面挤,总是有到头的时候吧,柳夫人终于被人逼到了床边上,再也没地方翻了。
她懊恼的回过头,口气十分不好:“你总跟着我做什么,没地方去了吗?
”
他嘿嘿笑着,全无威严:“是,没地方去了。”
“你不是嫌弃我么?”
“哪里嫌弃你了?”
“那你还这样不耐烦的与我讲话,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这样待我,你待我一点也不好!”
一般情况下他是很烦女人这样样子的,可看她这般模样,竟越看越喜欢。柳夫人今年三十有二,一向保养得宜,心里又是不想事的,因此看着才二十四五的样子。这样的女人,刚好到了怒放的年纪,女人味出来些,又不至于太沧桑,如一罐玉酿,刚好到了最淳最香浓的时刻。
贵人挑眉,看她继续闹,这幅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模样,看着确实比刚才病怏怏的样子好多了,若是这样闹起来,能把病气闹走些也好。
柳夫人见他不搭话,越发觉得此人形迹可疑,她知道贵人向来最恨许在颖,恨他那般无能之人竟然能霸占自己十几年,这种恨必然会延续到女儿身上。
她能容忍他短时间对他们不好,发泄一下自己的怨气,可却没办法永远斗屈就自己。
所以她生气了,这气并不是突如其来就来了的,她不信若是贵人真派人去接女儿,女儿会被别人劫走。
看着柳夫人气鼓鼓的样子,贵人觉得真是可乐人了,他对自己向来就自信,如今越发想知道到底女儿在她心里重要些,还是自己心里重要些。
男人竟跟自己较上劲了。
他心中情动,张开怀抱:“快些过来。”
柳夫人愣住了,谁要过去给你抱,她傲娇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上来。
却耐不住贵人再度伸开臂膀:“快些过来啊。”
大眼睛眨了眨,毫不争气的滚过去了。
贵人心满意足的搂着心爱的女子,耐烦给她解释:“那日并不是我不想去接她,奈何去的时候有两拨人已经厮杀开来,淳儿又杀了一些人,我派去的那些人得到的指令只是带走君湄,那时淳儿已经杀红了眼,哪里顾得了这些,最终还是给他们逃了。如今,我也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
原来那晚到的两拨黑衣人,第一拨自然是齐王派来的,双方激战正酣,到得宣德帝派的暗卫到时,两方已经杀红了眼。
最后赵王是抢了马,边杀边冲出重围,宣德帝派的暗卫怕误伤到两位贵人,故而不敢再追,只得回宫复命。
宣德帝知道自己儿子的本事,故而没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