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也是怕痛的,不小心碰到了,也会龇牙咧嘴,他语气中带着轻然:“你多想想我可恶的地方,便不觉得这伤有什么了,或许你会觉得很爽。”
爽,她哪里觉得爽,心里塞塞的,看他还这样顽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
他可恶的地方太多了,比如整日不归家,比如宠爱江曼柔,想到这里君湄多了些勇气,真的有点爽。
这样的想法没维持多久,她又想到既然隔了一辈子,上辈子的事情还要跟人计较,倒是自己小气了,这辈子的他,除了脸皮比较厚,讲话有点衰,其他倒没有太多让人和讨厌的地方。
他光着半个身子趴在那里的样子,还有点可怜兮兮的模样,又让人觉得很心疼。
君湄当了大半辈子的大小姐,这样的伤口别说见,想都没想过,她有些气馁:会死人么?
金创药一向是他不离身带着的,这也跟他多年军旅生涯有关,多少次他也曾陷入困境,因此外伤药、火折子、盐巴,匕首他会随身携带,即使回到京城中还是没能改变这个习惯。
赵王见她未止住哭泣,低声责备她:“不要哭了,反正我死了也不需要你守孝。”
君湄只管低着头,见他说浑话,心里很不舒服,嗔怪道:“就你嘴贫,不说话会死吗?”
说到这个死字又触碰到她心里头的忌讳,半响半响不说话。
——
赵王在南蛮边境时力战南蛮野族,少年时也曾在吴越边地抗击倭寇,受过的伤何止一道两道。
曾经他与倭寇首领大战半日,最后分出胜负之时,他已经战到力竭,那倭寇首领虽然被他一刀劈成两半,他自己也是没讨到好,肩头留下一道贯穿伤,比这道伤口不知道深了多少。
那个时候没觉得自己这样娇不胜风啊!可看见她时不时为自己撒几滴泪,赵王心都化了,趴在榻上哼哼唧唧的等她包扎伤口,不时发出些销魂的音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屋里有人颠龙倒凤,君湄听着都羞死了。
刚开始触碰到他赤果果的背还觉得有些羞涩,不知从何时起,开始自然起来。
君湄撒了半响泪,终于颤颠颠的帮他把金创药上完了。
把他的中衣扯破了包扎伤口,只是现在是夏天,伤口不知道会不会化脓。
而且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屋中也没有食物,而且肚子适时的响了。
赵王拉着她的手晃呀晃呀,晃了一会儿,听到肚子咕咕作响,才注意到已经日上三竿了,他自己也饿了,作为伤病号,他有被人照顾的特权:“我饿。”
君湄点点头,她也饿。
清理完伤口以后,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呆着互看了一会儿,又说了会话。
赵王右后肩受的伤,因此朝□□着躺在那里,右手又不能抬,但这些都不妨碍他嘴巴利利索索的说话的。
君湄低头时不时的看他一眼,眼角时不时露出些害羞的表情出来,着实勾人。
也许他早就喜欢上她了,从什么时候连他也不肯承认,他只是知道,上辈子看到她不开心,心里会有若隐若现的痛,即使被蛊毒所侵,也会下意识去照顾一下她的情绪。
那时的他很高傲,娘胎里面带出来的那些王者的尊严告诉他不该为一个女子如何如何,那时自己当真是错了,如今看来为一个女子如何如何也不能怎样,不会让他少一根头发丝,也不会影响他做王爷的自负感。
反而,因坦诚的认知到自己的内心,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充盈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里,只能放下一个女子,那就是她。
“君君,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君湄没有注意到他的称呼和语气发生了变化,像是在询问他的爱人,两人在为以后的人生做计划,她很自然而然的回答:“我此生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此刻,我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平平淡淡,他内心有些吃味,难怪她喜欢种菜的。
心里顿时打了个滚,谁说王爷不能有平平淡淡的爱情,不管!
“君君,以后不许理那种菜的!”
瞬间又变成那个惹人嫌的王爷的样子,还有些——幼稚!
换做旁人,他定然不会这样失态,可今天就是这样失态了,又怎样!
又怎样?
“君君。”
君湄没说话,点了点头往外间走,又看了看。
“我们出去找吃的吧。”这个地方是他带来的,其实他对这里很熟。
她皱了皱眉:“那怎么行,你的伤口——”
话还没说话,他已经起了身:“让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或许是许久没有见到男子壮硕的身体,君湄的眼神不住打漂,怎么都不敢正眼去瞧他,他却是毫不在意的将左手撑在她肩膀上:“扶一把我。”
被他这样一碰,心肝儿忍不住的打颤,又听他打趣:“怎的,你有想法。”
他很重,单手撑在她肩头都让她有些扛不住,被他这样一说,仓促间把脸别过去,忍不住的吐槽他:“有想法?我才不会对你有想法。”
君湄耳根子都红了,背过脸只看见雪白的颈子里面,有一些红红的印子,那红红的印子上是火红的耳朵。
赵王只觉得小小的屋子里面很局促,局促的让人透不过气来,胸口一把熊熊烈火烧的自己都不记得肩上还有处伤,不记得那道伤口上还火辣辣的疼。
“哦。”他又得了一些悟:“你不想理我?”
他的语调中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