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栖听见声响回头去看,见她身形如风,在阡陌之间如履平地,宛如体态轻盈的蝴蝶。翻飞的衣裙是她灵动的翅膀,天真烂漫的笑脸灵气十足。她跑的急,扑过来的时候叶寒栖怕她摔地上,伸手接住她。
成年人的手臂力量非凡,彩玉被稳稳的接住,咯咯的笑了起来。她拉着叶寒栖的衣服让他弯腰,然后把手里的花环戴在叶寒栖的头上,拍着手欢快的说道:“新娘子,戴花环,花环圆又圆。”
叶寒栖愣住,表情有些微妙。彩玉以为他是不明白,解释道:“我们这里成亲的新娘子都要戴花环,花环上七种不同颜色的花是七种不同的祝福。姐姐们居然忘记准备如此重要的东西,幸好我还记得。”
彩玉这话说的老气横秋,仿佛是个小大人。在她看来成亲嫁人的就是新娘子,却不知道男女有别。姐姐们没有准备,是因为叶寒栖身为男子,束发戴冠,并不需要。彩玉自以为自己办的是件好事,却闹了笑话。
孩子这边动静大,自然引起妇人们的注意。彩玉的母亲一看自己的孩子又在调皮,立刻小跑过来,把孩子拉过去,歉意的看着叶寒栖道:“实在对不住,这丫头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叶寒栖摇头,把花环取下来拿在手里,眼里荡漾出浅浅的笑意:“没关系,我很喜欢。”
彩玉一片赤诚之心,叶寒栖并没有生气她把自己当成女人。在孩子眼中,他是准“新娘”,萧君越是准新郎。比起称呼上的错误,她们的重点更多是在喜庆的欢乐中。
妇人带走彩玉,小姑娘不满意的嘟嘴,三步一回头冲叶寒栖扮鬼脸。叶寒栖看的心里柔|软不已,这个孩子着实可爱惹人怜。
萧君越一整天都被沈之澜指使做这做那,完全没有时间去找叶寒栖。又忙完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萧君越不满的看向沈之澜道:“你是故意的吧,这是我今天做的第几件举手之劳了?你确定今天真的是我大喜的日子?”
“我这是为你好,如果我不让你忙起来,你肯定会去找叶寒栖。但是我们这里成亲还有一个规矩,入夜前新人不能见面,你要入乡随俗。”沈之澜说的理直气壮,隐世界有这个规矩不假,但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有真的不让小两口见面。
沈之澜承认自己有私心在里面,他就是见不得萧君越嘚瑟的样子,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萧君越毫不相信的看着沈之澜,对他的话充满了怀疑。此时太阳西下,黄昏暮沉。倦鸟归巢,明月东升。部落里燃起篝火,丝竹之声徐徐响起。
沈之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没在戏弄萧君越,让他快点去换衣服。萧君越气的翻了个白眼,恨不得在沈之澜笑容满面的脸上打一拳。
叶寒栖已经换好衣服,月牙帮他梳洗。知道他不束冠,用一根缎带将他的头发束在身后,给他戴上花环。镜中人红衣如火,面容冷峻,仿佛雪中红梅,孤傲高清。
月牙看的挪不开眼,心里想着不愧是王看上的人,气质非凡,人中龙凤。
叶寒栖不习惯这样的装束,见月牙一直盯着他看,还以为是不妥。
“要不我还是束冠?”叶寒栖道,成亲是大事,一生只有一次,看见大家都那么期待,他也不由的紧张起来。戴花环只是他一时兴起,说不定并不合适。
月牙连忙摇头道:“不用,公子这样就很好。”
“我也觉得很好。”不知何时进屋的萧君越倚靠桌子,拿起桌上绘妆的细笔,沾了点红色的胭脂,在叶寒栖的眉间画了一朵火焰形的花钿。那模样像极了不死炎火在萧君越身上落下的痕迹,抹去叶寒栖眉梢的冷意,让他的面容鲜活起来,冷中带艳。
叶寒栖不知道萧君越干了什么,只觉得笔在额头上扫过的感觉很痒,他扭头想要去看铜镜,被萧君越阻止。
“师兄今天让我一回吧。”萧君越低声笑道,他知道叶寒栖不喜欢颜色艳丽的东西,只怕他见了要抹去。
萧君越的声音很温柔,叶寒栖心里想着就让他一次,没在坚持。
月牙见两个人关系和睦,掩唇偷笑,自己说着外面还有事情要忙,不等萧君越发话,就转身离开。
月上梢头,篝火正旺,乐声悠扬欢快。沈之澜让人把叶寒栖和萧君越请出来,施法下了一场桃花雨。
身着红衣携手而行的两个新人在纷纷扬扬的花瓣雨中走到沈之澜面前,沈之澜也不废话,跳过中间繁琐的环节,直接切入正题。
“一拜天地。”
叶寒栖和萧君越俯身三拜。
沈之澜忍着笑意,道:“夫夫对拜。”
准备拜的叶寒栖和萧君越一愣,不约而同的看向沈之澜。
沈之澜理所当然的开口道:“你们两个人的高堂都不在,拜谁?”
叶寒栖和萧君越对视一眼,觉得他说的是这个理,便没有执着与此,相互对拜。
“礼成,童子上酒。”
沈之澜说道,一旁等候的彩玉把酒端上来,叶寒栖和萧君越各取一杯。
“浊酒一盏,交杯交心,夫唱夫随。”
沈之澜把最后一句话念完,叶寒栖和萧君越也不扭捏,直接在大家的注视下喝完这杯酒。
杯中酒尽,才算真的礼成。叶寒栖放下酒杯,被萧君越拽个满怀。
“叶寒栖,我喜欢你,永生永世,我都只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有读者不喜欢生包子这个情节,所有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