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阳明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样吧,明天来我家吃饭,咱们一醉方休,也许醒来了你自个儿也就想明白了?”
邢庭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雪花,细细小小的一朵白白的很是纯洁,只是一瞬间雪花在接触到他身上的体温时就化掉了。
他轻声地说:“我没有再找他,只是……”在等他,等他愿意出现。
最后这句话他没有说口,匆忙的跟阳明臻地跟阳明臻道别,阳明臻还没拦住他,邢庭就已经跑出好远。
阳明臻站在原地,看着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邢庭孤独的背影渐行渐远。曾经,他也这样目送着一个人离开。
这个世界将他抹杀得太过于干净,干净得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邢庭抬起头看着万家灯火,别人都在家里吃团年饭,而自己却像是个流浪汉漫无目的走在街头。虽然他也有家,七号鱼馆很大很大,那是何复留给他的,这是何复出现在这世上唯一的证明。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他看着那橘黄色的灯光听着别人的笑语欢声,原来这就是别人的年,而他……
“那个人,他会过年吗?”
邢庭自嘲的笑了笑,那个白痴他懂什么叫过年吗。生命太长,一年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过了一个月那样简单。他啊,肯定不懂什么是过年因为他连过生都没过过。
“大哥哥。”
突然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服,他惊讶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穿了一身粉色的袄子,戴着一个红色围巾。
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小女孩的脸颊被冻得红彤彤的,一双大大的眼睛以最真诚的样子看着邢庭,“大哥哥,今天除夕夜围巾便宜卖,你要买吗?”
邢庭微笑着伸出手弯着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谢谢你啊小妹妹,我已经有了一条。”
小女孩有些委屈的说,“可是这围巾真的很便宜的,我要卖完了才可以回家的呀。”她指了指前方的一家店,“我娘亲就在里面看着呢,你能不能买一条啊,最后一条了……”
邢庭看小女孩确实有些可怜大过年的还出来卖围巾,于是笑眯眯的说,“那这样吧,我给你钱,围巾我不要,你把围巾戴着回家好吗?”
“真的不要吗?大哥哥,这围巾很温暖的。”小女孩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戴着的围巾强调着真的很暖和。
正当邢庭要再次拒绝的时候,有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没有围巾,为什么不要?”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邢庭立刻回头,“什么?”
那声音继续说,“我没有围巾,买下来给我吧。”
邢庭惊叫,“是谁?”
他看向路灯,那路灯后面确实站着一个黑影。
那黑影慢慢从路灯的阴影后面走出来,他站在路灯照亮的地方,一个人影慢慢的在邢庭的眼中变得清晰。
在看清他脸的那一刻,邢庭拿着小女孩递给自己的围巾飞一样的跑了过去。随后,他一拳打在了那人苍白的脸上。那人没有闪躲,不堪一击的他脸上出现了红印,被邢庭这一打他好容易稳住身形站在路灯下,全身被灯光镀上一层温暖的橘黄。
他微微的歪着脑袋,语气慢慢,“邢庭,好久不见。”
邢庭冲他大吼,“你死哪里去了!你这个该死的骗子。”
他依旧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样,声音也像是寒冬的薄雪让人寻不到温度却又听得人心融化,他说:“邢庭,我冷。”
大冬天的他竟然就穿了一件薄薄的藏青色毛衣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他好像比以前更瘦了,头发也长长了。
邢庭拿起围巾就照着他脖子上一阵疯缠:“冻死你算了!”
等何复终于慢条斯理的围好了围巾,邢庭才说,“何复,欢迎你回来。”
虽然知道你叫殊荣,可是我任然觉得何复这个名字才真正的属于你。因为第一次看见你,你就叫何复,第二次看见你,你依然叫何复。
何复何复,生又何负,死又负何。
就在他要抱住何复的那一刻,那个人如同一道白雾消失不见。
他整个人都抱了个空。
“何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