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入微站起来,把门关好,慢慢朝里走去。这套房看起来是非常不错的,但她也无心去打量,只想能安静下来好好歇一歇。
可惜事与愿违,唐春生就像上了发条一样静不下来。她把姜入微的衣物都勤快的归置好,然后拉着姜入微四处介绍。
姜入微累得嘴都不愿张开,只是被动地跟着她走。唐春生始终兴致勃勃,直到一直没听到姜入微有什么响应,这才看向她。
“你是不是很累啊?”
姜入微没好气地回道:“刚才我家的混乱你不是看到了吗,是个人就会累吧。”
“你好累你怎么不说呀。”
“你有眼睛不会看吗?”
“我可不会像你这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好不容易做人一场,干嘛不让自己痛快一点。”
“好不容易?”姜入微嗤笑,“做人就这么好?”
“因为人才有七情六欲啊。”唐春生认真道,“我在世间混沌漂泊数百年才渐生灵性,进入轮回。共修了一世风露,一世草木,一世游鱼,一世飞鸟,方落地成人。人自然就是好的。”
姜入微停住懒散无力的步伐,错愕不已。可当她意识到唐春生丝毫没有在开玩笑后,她不由甩了唐春生的手,抱着头,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唐春生为她准备的房间去。
“你让我睡一觉,睡一觉肯定就什么都没听到了。”
唐春生抿紧嘴唇,略微有些苦恼。笛子飞落在她手上,她紧紧握住。
“小笛儿,她是在嫌弃我出身低吗,可她,又比我好多少?”
可是姜入微睡不着。她中饭还没有吃,刚才在那边和大伯对峙内心可是很紧张的,现在竟然感觉胃在抽搐着。还有下午还要上课,她高三了,她得牢牢记住她再不在奶奶身边,未来的人生得靠自己去把握。
想到奶奶,姜入微翻起身来把那拉到怀中,小心地把那只木盒子捧出来。
就在她把木盒子打开的同时,房门被敲响,唐春生的声音格外小意:“姜入微,我可以进来吗?”
姜入微犹豫了一下,才扬声让她进来。
这个木盒子对于姜家人来说是秘密,可是她觉得这世界上最大的秘密也许会在唐春生那里。这木盒子里的东西,只怕还不放在人家眼睛里。
唐春生原本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一眼就瞧见了姜入微手上的盒子,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连本来要说的话都忘了,只倚在床边,眼巴巴地问:“这是什么?”
姜入微把盒子扣住,递给她:“你看看这盒子,是好东西吗?”
“这个难不倒我。”唐春生得意地接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只觉得盒子平平常常,并且轻盈,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就这,也叫她撒不了手,只觉其中有什么东西正吸附着她的手指,怎么也放不开。
她试着把指尖搭在锁扣那,瞥见姜入微似乎默认,这才小心地打开了盒子。
盒子一打开,她顿时惊呆了:“这……这是……”
姜入微见状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你见过?”
唐春生的脸色渐渐嫣红,全是激动之色。她倾身把盒子放在床上,两手各以三指小心捏住帛布两端将它捧出。
姜入微的眼光却落在她微微翘起的小指上。她觉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手指,连那指甲盖上的光泽都若有莹润一片,那指节修长,皮肉包裹着其中的骨关节却毫不突出,各自以最完美的弧线相连着。姜入微连忙调开目光,平稳了一下呼吸。对于自己看一根手指就如有花痴状,她心里其实是很恼怒的。只能说这个唐春生一定是个妖怪,说不定还是狐狸精什么的,施展mí_hún之术也不看男女对象,实在可恶。
唐春生那头却是屏住呼吸将帛布一层层地揭开,当那一叠穿越时光的纯粹金色印入眼帘,她只有深深叹息:“果然……”
“你别告诉我你知道这些金箔的来头。”
唐春生笑,喜不自胜,眉眼间皆有奕奕之色:“你还说不是你,连这种东西都出现在你这里。”
姜入微连忙摇头:“这东西我也是昨天才第一次见到的,你别乱说。”
唐春生摇头:“那不管,总之现在它出现,不也是你的宿命吗。”
姜入微奇道:“这到底是什么?”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唐春生道:“那仙子为避战乱,登壁入画?”
姜入微头皮发麻,勉强应是。
“仙子何等风姿,她的壁画惊艳了多少人。那时为祈世事太平,有不少人在那里开凿洞窟做功德,无论贵贱都有所心意。当时数不清的画匠长年累月在那里生活,这种金箔,包括这上面的颜色,都与那时无异,就连这包金箔的帛布,也出自那个时候,并且应该来自显贵人家。”
见唐春生又开始神侃,姜入微只得打起精神:“听你这么说,这还真是古董了……”她突然想起来,奶奶说这些东西有上千年的历史,这么一算,倒也是把时间合上了。
姜入微决定,既然这真是有价值的东西,那她更得小心保管,绝对不让大伯他们抢了去。等她稳定下自己来,她一定会去把奶奶接出来的。
唐春生又看了数眼,这才把金箔重新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