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受到半点阻力就得到了徐州,楚淮青也有些哭笑不得,但接下来也没含糊,差遣兵马将前徐州州牧截下,拖回那几车粮草救济灾民,为了答谢徐州州牧的‘慷慨馈赠’,楚淮青还是给他们留下了几袋粮草,足够支撑这一家子路上所需的吃喝。
几车粮草减为几袋,收刮来的钱财又被楚淮青无情扣下,前徐州州牧的脸色简直跟死了双亲没什么两样,狰狞面目,歇斯底里地叫道:“那是本官的钱,你凭什么拿走!?”
楚淮青驻步回首,不清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招了招手,从士兵手里接过一个钱袋子,拎到前徐州州牧面前,悠悠道:“这是你的钱?”
“是是是!”前徐州牧惊喜地睁大了眼,忙伸手去拽,却扑了个空。
绣有金纹的精致钱袋还晃在那人的面前,移步避开的楚淮青却笑了笑:“可惜现在不是你的了。”
前徐州牧双眼涨红,气急败坏地想要给楚淮青一拳,却被近前的士兵给一脚撂倒在地,顿时痛得哎哟直叫,身子朝上准备爬起,却忽然陷进了一片阴影。
阴影之中,由上至下投射过来的目光犹自漠然:“留你活到现在,已经是楚某忍耐的极限了,难不成张大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前徐州牧的双臂一软,差点磕回地面。
楚淮青将钱袋给了士兵,负手笑道:“随时欢迎你回徐州拿回你的钱,只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勇气,站在被你欺压过的百姓面前。”
想起那些百姓恨不得将他生吃活剥的样子,前徐州牧立马惨白了一张脸,灰溜溜地带着家人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之前以为楚淮青是个极其温和淡然的人,没想到还有如此威赫的一面,见过徐州灾民惨状的刘翊吐出一口恶气,心里直觉痛快,若不是要顾忌仪态,简直忍不住拍手相赞,楚淮青颇带无奈地笑看他一眼:“好了,徐州还有一大摊子事需要我们来处理,赶快回去罢。”
楚淮青协同大军占领徐州的时候,襄阳王麾下程垓正巧攻下晋城,宁州那方也传来消息,李温麾下罗猛已于昨日率领兵马直迫渭渠,只待一声令下,便能将整个汉陵囊括手中。
相比这两个大手笔,秦策欲要取下徐州的意图倒是失色三分。
春与夏的交界,倒不用像之前那般穿得厚实,楚淮青换上一件单薄的长衫,盘膝榻上,与刘翊分析徐州现状。
实物的教学总比纸上谈兵来得深刻有效,在楚淮青的示意下,这几日刘翊扮作普通百姓往徐州跑了不少趟,心下大致有了几分料想,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楚淮青做出的决定,他尚存着很大的不解:“楚先生,以我主的底蕴,足可支撑我们夺取更多的领土,为何不干脆转投平原城,反要取下这毫无作用的徐州?”
正在翻看文书的楚淮青停了书,笑着摇了摇头:“哪有无用的领土,端看拥有这拥有领土的人如何治理。”
刘翊面露纠结:“话是这么说没错……”
楚淮青将文书放下,调侃道:“翊可是因为得知李温打算进攻汉陵的消息,心里着急了?”
被楚淮青看出心中所虑,刘翊有些不好意思地呐呐了几声,不愿在一向敬服的楚淮青面前说谎,便诚实答道:“襄阳王也就罢了,眼看着李温掌有的领土即将超过我主,确实有些着急。”
既不说好,也不说坏,楚淮青将地图拿了出来,让刘翊细看。
刘翊看了许久,还是没能看出个所以然。
楚淮青提点道:“襄阳王与李温现在各有多少兵马?”
“据说襄阳王已凑足五十万精兵,而李温有近二十三万兵马。”
“我主有近二十五万兵马,分于昌、徐、平三县乃至邵径。”楚淮青用手指圈出一块地盘,又滑向徐州,“尚且只能留出三万攻打徐州。”
刘翊终于想明了要点,看着李温比秦策尚且大上三分的领土,恍然大悟道:“他守不住!”
“没错。”楚淮青笑道,“李温过于急功近利,虽然城池众多,但他守不长久,与其得一城失一城,不如步步筹谋,稳固根基,让人想动却无从下手,襄阳王也是这样的打算,所以他暂时只取了幽都与晋城,一个与我方相邻,一个与李温相邻,占下狭角,一旦我们有意攻向襄阳,他也能立刻得知。”
刘翊再看地图,连连咂舌。
被刘翊这么一打岔,楚淮青倒也从身边一堆公文中腾出了片刻的歇息时间,端起旁边的茶水,微抿一口,微涩与清香杂合,消散些许劳累。
在这大半月时间里,诸侯之间看似相处和谐,暗地里却没少较劲,西山张嘈,武梁洪德兴,还有渚郡陈仁,三者似也在近日联合,兵力足有三十万余众,实力同样不可小觑。
幸而主公被李温和襄阳王包围其中,制衡间却也成了一道有力的屏障,三人动不了襄阳王,算计的法子只能投到李温身上,倒让己方闲得足够多的修整时间。
将视线转回手中的文书,楚淮青神色怔怔。
忙碌了这么些时间,他已回想不起当初得知真相时是何种难受的滋味,主公在此期间给他寄来了不少问安信,他早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