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策的指甲不长不短,但要让这并不锋利的指甲刺破皮肤,可想而知他用了多么大的力。
指腹轻柔地摩挲着那些血痕的周围,楚淮青侧头看着似是又被吓着了的律川风,轻声道:“时辰不早了,神算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关于此事,明日我们再找你细谈。”
若换做往日,律川风绝对会被神算这个名字刺激得不行,毕竟在他看来,只有他的师父才配得上这个称呼,但现在他看着秦策两人面上的表情,所有的话都止在了喉咙口,只得挠了挠头,几不可闻地道了一声好,抱着乌龟壳飞速离开。
也许不应该明说的……
有那么一瞬间,律川风为自己习惯了的快言快语感到懊悔。
差人拿来药和绷带,再屏退了众人,整个大厅只剩下了楚淮青与秦策两人,按照楚淮青的认知,这样的环境大抵会让主公安心一些。
秦策确实安静了一些,但楚淮青却不知道对方的安静来源与与他一直牵连的手,所以当他挪开手去拿桌上的伤药时,本来乖巧端坐着的男人突然暴起,将他扑倒在地。
粗重的喘息喷涂在楚淮青的面上,里面蕴含的炙热温度几近要将他烧灼殆尽,楚淮青不敢置信地看向身上的秦策,一贯沉着冷静的眸眼此刻黑若夜潭,隐隐绽放出一道诡秘的腥红。
楚淮青从未见过这样的秦策。
秦策的身子已经与楚淮青极其贴近,他的双手就在楚淮青的身侧,他的嘴唇贴在楚淮青的耳根。
似乎只差那么一步,就可以将他深爱着的这个人拆吃入腹,再不分离。
“……殿下,你怎么了?”
微不足道的力量似是慌乱地撑在自己的胸膛上,想将秦策推开,秦策置若罔闻,微张了口,欲要含住那柔软白嫩的耳垂。
一个念头占满了秦策的脑海。
想亲吻先生,蹂.躏先生,再将先生死死嵌入怀里,想将自己的yù_wàng深埋先生的身体里,在先生身上的每一处都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看先生破开那层淡然的外壳,随自己的律动辗转哭泣。
想要先生,想要他。
想要他。
要他。
他。
“殿下。”
那微不足道的力量突然绕行,环住了秦策的肩背,将全身僵硬的男人拉近了一分,随后那力量改抚为拍,分外柔和且温缓的抚拍,拍去了男人所有不理智的念头。
似乎浑然不知男人打算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那个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温柔得就像是哪怕男人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也能够得到他的宽容。
秦策的双眼彻底恢复清明,当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想要做什么之后,冷汗几乎浸湿了衣身。
他差点就伤害到了自己最爱的先生!
没有察觉出男人的惶惶不安,但却能感受到对方剧烈波动的心绪,一想到秦策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而失态成这样,楚淮青感动着的同时也是心疼不已,他能理解到这种心情,如果换做秦策有危在旦夕的可能,他绝对比秦策本人还要抓狂。
“殿下,不必担心。”楚淮青清瘦的双手掌着秦策的脊背,轻声道,“属下向你保证,不会有事的。”
秦策一时间没有动弹,贪恋地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怕自己压坏了先生的小身板,也将双手探入楚淮青的身后,然后胳膊支力翻身,变为了楚淮青在上,秦策在下的场面。
楚淮青眼前一花,垂眸看进了秦策的眼,阴影投射而下,遮住了秦策的面颊,唯独那双眼,璀璨生辉。
“我不会太担心。”秦策笑了笑,就像是褪去了周身浮躁气的雄狮,字句中沉淀着稳重果决,让人忍不住去信服。
楚淮青有些不明所以,身上突然一个大力压下,他无措地伸手,低呼声却被包裹在另一层温热中。
相触的唇瓣不深不浅,余温透过浅薄的唇皮,透入双方的骨子里。
楚淮青的双眼蓦地睁大,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与两人相合的唇瓣上,连点余光都没偏移。
发生了……什么?
主公,主公,主公他在干什么!?
秦策将楚淮青放开,看着傻傻愣愣似乎被打击了个彻底的自家先生,眉眼微弯,手指挑开楚淮青的面具,抚向若谪仙般俊逸的脸庞,轻力摩挲,说不尽的温柔:“先生,也请你放心。”
“有我在,没人能够动你。”
根本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手臂无力,全身上下没一处不在颤动,红晕迅速爬满了脸颊,灼透了楚淮青的耳根,头顶仿佛有小蘑菇云嘭地炸裂开来。
平日的仪态全成了浮云,塞满了谋策算计的大脑此刻只剩下空白一片,楚淮青哆哆嗦嗦地撑起身,匆忙踉跄地冲出了大门,守门的侍卫开口询问了一句,楚淮青却头也不回,不消一会就没了影。
听到动静的管家走了进来,将将捕捉到那一片落荒而逃的衣角,疑惑道:“王爷,楚先生他这是?”
“无妨。”
秦策支起上半身,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楚淮青消失的门口,又拿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终究还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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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王的指节又下意识地扣着桌面,眼睛微眯:“你是说,本王见到的楚淮青,和楚国公府上的是同一人?”
“七成可能。”
嘴角向上一勾,襄阳王笑道:“流放者未经宣召不得入京,确实是个不错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