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皆是安静了下来,乾宁帝率先出口:“三皇弟,你随我过来。”
“是。”
来到案桌前,乾宁帝一手推开玉轴,笔尖含住嘴中润开,迅速落笔:“襄阳王将你们召来,就没打算放你们回去,是以,也未让朕书写封王的圣旨。”
“皇兄……”
随手扔开毛笔,乾宁帝翻出国玺,沾了印泥,在尾处重重落印,复了,将圣旨几下卷起,交予秦策:“本打算在秋末就将你召回,特封恭贤亲王,没想到晚了这么多天。”
从未真正直视过乾宁帝的样子,此刻看着乾宁帝嘴角的墨迹,秦策心中触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敛声唤道:“皇兄。”
“好了,莫再犹豫了,拿着它快走罢。”乾宁帝看着秦策,“路上小心。”
秦策道:“是…..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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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遭重锤袭击,答不上话的士兵直落冷汗,正当他准备鱼死网破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一个人的传呼声,那人同是穿着襄阳士兵的服饰,跪地便道:“王爷,有大量兵马侵袭襄阳,军师让小人来告知王爷!”
士兵:……楚先生不是说只顺来了一套襄阳兵的衣服吗?
襄阳王皱了下眉头,将士兵扔在地上,看着那人:“公孙骥让你来的?”
“是的王爷!”那人拿出一封信,双手呈上,“这是军师让小人带给王爷的笔书。”
襄阳王半信半疑地将信接过,拆开看了一眼,瞬间沉了面色,步履匆匆向前:“程垓,立刻去领十万兵马,与本王回去襄阳,何维,你领着剩下十万守住长安!”
站在襄阳王身边的另一个男人出声应是,程将领也忙着去兵营驻扎的地方,真正的襄阳士兵追着襄阳王离开,士兵左右一看没人顾得上他,来不及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利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接开溜。
马车还未走,秦策三人与士兵几近是同时到达,看到那名士兵,楚淮青明显松了一口气。
被同伴拽上马车,看车里并未少人,士兵忍不住开了口:“楚先生,小人有一事不解。”
平复了一下急剧跳动的心脏,楚淮青吩咐马夫赶快离开,随口道:“怎么了?”
“方才我去向襄阳王假报消息的时候,本是被他看出来了。”士兵道,“可是没过多久之后,竟真的有襄阳士兵出现,报的也是襄阳遭到袭击,小人才得以脱险。”
曹远放下了车窗帘,道:“没人追来,好像都被支走了。”
楚淮青微顿,死里逃生的庆幸散去不少,不解地皱了下眉头。
难不成真有人在攻打襄阳?
想了半天也不得其解,楚淮青看向秦策,却发现秦策正凝神看着手中的圣旨,似乎并未听到他们的谈话。
难不成是乾宁帝刚才的一番话对主公产生了影响?
主公毕竟是一个极重情义的人……
察觉到楚淮青的视线,秦策微怔,复又笑了:“先生何故这么看着我?”
“啊,没事。”
“这次多谢先生了,你又救了我一命。”秦策道,“不过看到先生只身前来的时候,我确实被吓了一跳。”
包括曹远在内的其余人齐齐看向‘只身前来’的楚淮青。
楚淮青轻咳一声:“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秦策笑了笑,向其余人抱拳道:“秦策在此多谢诸位。”
那些人连忙惶恐摆手:“殿下言重了,为殿下分忧是属下应尽之事。”
楚淮青道,“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
“无论是谁在攻打襄阳,于我们而言都是一件好事。”秦策笑道,“短时间内襄阳王不会再有别的动作,我们也可乘这段时间多招募些兵马。”
楚淮青顿了顿,又道:“招募兵马之后,是否要立即解救乾宁帝?”虽说吃力,但也并非不可。
岂知秦策想也不想地摇头:“现在救他,得不偿失。”
在楚淮青微带惊讶的目光下,秦策将圣旨搁在一边,平静如常:“先回平州罢。”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脑袋好痛_(:з)∠)_
第七十五章 [捉虫]
等回到了平州,楚淮青才知道襄阳被袭的事确实是真的,因为袭击者就是他们家聪明机智的谢某人。
看着掩不住讶然的秦策与楚淮青,谢富只是虚摆几下胳膊,扯起旁边的被褥倒头便睡,深藏功与名。
楚淮青看了秦策一眼,倒是秦策先摇了摇头,楚淮青点头,留意到谢富眼底下一圈深深的乌黑,面色柔和了下去,与秦策退出房间,吩咐路过的下人给谢富房内的炉火里再添一些碳石。
已是寒冬,平州地暖,最冷的天也不过飘些细雪,积不下来。院子里的树叶已经脱落干净,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几束枝桠,偶然沾上一些微白,看起来就像盛放的枯花。
两人走在院子里,回顾这平日里常见的漫天白云,竟体味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平和感来,秦策犹自感叹:“策时常在想,有谢富与先生两位旷世谋才,策何其幸焉。”
不忍打扰累瘫了的谢富,但好奇却挠得楚淮青心里直痒痒,闻言只笑道:“那是殿下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秦策笑着,呼出一阵白色烟雾,在空气里卷成了一团,又逐渐散开:“若先生喜欢,那便是好。”
正说着话,管家突然找上了秦策,将手中的一个信封交予了秦策:“殿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