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不介意,端起啤酒杯在手里转了一圈,没喝,“要跟这男人去,还不如给他栓根绳子。”
伏羲笑起来:“龙是视觉动物,见不着,他也会想。”
西王母哼他:“你这是给夏南山找借口,还是给你自己找借口?”
伏羲抬眼看她,西王母美艳绝伦的脸上又显出嘲讽的意味来,“那条应龙瞧不出来,你总归瞧得出的。”漆黑的瞳孔对上伏羲,西王母盯着他好一阵,几乎要把他一眼望个对穿,笑容森冷,跟昆仑山的冰雪似的叫人不寒而栗,“原先你听不出九天玄鸟的叫声,我当你是活得太久忘了,现在看来,你是真不行了,伏羲。”
伏羲端着高脚杯喝水,眼睛朝下,不置可否。
夏南山起先是龙形趴在副驾驶上,可车速太快,他稳不住身形,四个爪子堪堪要抓进底下金贵的皮座椅上,他仰头一看于盛溪挑高的眉,还是化成人形系上了安全带。
半夜人不多,三三两两。于盛溪往市中心开,快到了才打破车里的沉默,问夏南山:“饿不饿?”
夏南山没料到他说话,瞪着眼睛一脸惊讶,“呃……饿。”
车头一拐,进了条巷子。
这地方夏南山飞在天上时见到过,距离医院不远,有挺多小饭店,卖什么吃食的都有。眼下临近午夜,这巷子里却还沸反盈天。
于盛溪把车停在路口,带着夏南山往其中一家走过去。
夏南山倒并不真饿,他一条应龙不吃不喝也照样活蹦乱跳,吃跟喝于他更像是消遣,试试新鲜玩意儿,何况这几日西王母天天塞樱桃给他,吃得他打个饱嗝都泛着酸甜的气儿,巴不得换换花样。
这一家的玻璃拉门上一边写了香辣铁板烧烤,一边写了麻辣烫串串香,老板站在门口守着口大锅,远远看到他们过来,招手喊了一声“于医生”。
老东西看来是常客。夏南山被他领着上了二楼,挺小的楼面,生生给辟了个雅座儿出来。
老板亲自招呼上来,挺热情,说于医生有日子没来了,一面还递夏南山菜单。
于盛溪点点头,只说忙,出了趟差。
夏南山随便点了些菜,要了几根串串,老板看得出来这两人并不真为了吃饭,上了茶就下楼准备去了。
整个二楼就他们两人,夏南山四处望一圈,视线收回来时正撞上于盛溪的目光。
老东西喝了口茶,说老板是他前两年的一个病人。
夏南山点点头,于盛溪坐在日光灯底下,脸上轮廓明是明暗是暗,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总这么盯着不自在,又撇开头往别处张望,侧边正好有个冰柜,里面码了一排的雪花啤酒。
“不准喝。”于盛溪顺着他视线过去,先警告他。
夏南山不服气,他本就没想喝,可嘴里出来的话偏偏就不一样,“你管得着吗!”
话一出去场面就挺僵,夏南山第一个后悔,可他心里还在为之前那句“出去”犯嘀咕,一想起来就不乐意得很。老东西果然被气着,眉毛都微微拧起来。
串串先送上来,煮好了浸在调好的汤汁里,上头浮一层辣油,跟细细密密的白芝麻。老板送到夏南山跟前,又在桌子中央放上一盘小龙虾,个头都挺大,壳子油亮,葱姜蒜下得足,放上来就有招人的香气。
于盛溪递了手套过去,夏南山接过来带上,视线一碰,算是把刚刚那一页揭过。
几个炒菜再送上来,热气一蒸,两个人身上都冒出细细的汗。
夏南山剥龙虾剥得慢,剥出一个对面于盛溪三个都剥完了,塑料手套扎得全是孔,手上一把油。他索性不吃龙虾了,咬着串串的竹签子,一边吃炒菜。于盛溪筷子动得不多,到最后一直在剥龙虾,剥了也不吃,蘸了汤底扔在碗里,积了一堆。
夏南山眼睛没处摆,到处瞟,一面吃炒猪肝。
于盛溪剥完了龙虾,摘了手套,手还是干干净净一双手,指节分明,修长有力。
夏南山瞥见了,没留神多看了一眼,这手就冲着他过来了。他下意识往后躲,于盛溪捞了个空。
“沾了片葱。”于盛溪没收回手,只解释。
夏南山自己拿手背擦嘴,“你别碰我。”
于盛溪这才收了手回去,一碗龙虾肉推到他面前,“吃吧。”
不吃白不吃,夏南山不跟食物过不去,拿竹签子插了一串,再一口撸进嘴里。他吃得认真,想得也认真,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闷得慌,想得脑袋都垂下去,眼睛都抬不起来,心里有话,憋了一路,吃了一桌子的菜也没压住。
最后一只龙虾进了嘴里,夏南山放下竹签子,问:“为什么把我带出来?”
于盛溪没说话,一双眼睛望着他。
夏南山没等着答案,站起来就转身往楼梯口走。
于盛溪人高腿长,站起来先一步拦住他。
夏南山火了,憋着气推开这老混蛋,“你又不想!”
人没推动,反而被逼近一步,夏南山再推,使出龙威,老东西到底是普通人,被压得闷哼一声,可仍站着不让夏南山走。
夏南山见他这样,转脸又笑,眼睛带着水,灯光底下,更显得迷离,“你也不敢。”
于盛溪盯着他,逼得更近,终于开口:“我想,我也敢。”
夏南山轻笑,“但你不肯。”
说完他抬手要把人推开,手刚刚伸出去,就被于盛溪握住扯过来。夏南山裹着龙威撞进他怀里,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