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你的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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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停。你太兴奋了。以前艾利斯的胸口软绵绵的,但现在硬梆梆,并且会留牙印。你在他胸膛上又蹭又咬,接着你摸了摸他的屁股。

“尾巴没了。”

你嘟嘟囔囔地说。艾利斯没听清,他只是僵硬地看着你。

你突然想起以前艾利斯尾巴下面有两个毛绒绒的小球,每次你试图碰它,艾利斯都拿后爪蹬你。于是你又去摸小球,嗯……你摸到了和你一模一样的构造,但那里很烫又很硬。

然后艾利斯猛地推开你跑掉了。

你倒在床上,高声叫艾利斯回来。你没叫回艾利斯,反而把你的导师叫了过来。你召唤的语气让你的导师意识到自己教育缺失,于是他坐在你床边,告诫你要尊重半兽人——兽型只是他们形态的一种,不意味着你可以把他们当做宠物看待。

你没有把艾利斯当作宠物。不过你还是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接着你的导师把艾利斯请过来,而你彬彬有礼地问他叫什么名字。这诡异的场景让艾利斯茫然无措,他咕哝了一下,答:“霍尔。”

你们都非常熟悉艾利斯,但你们对霍尔一无所知。于是霍尔给你们讲了他的故事,他是一个孤儿,在一个人族聚集地里被扶养长大。他们曾经为你收集龙血石,不幸被魔族士兵发现。为了保护同伴,霍尔站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霍尔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血缘。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人类,只是生得健壮些。他给你们讲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在很久以前,村子里曾经来了一个神秘的女人,她的车子里有很多婴儿,而她挨家挨户地敲门,哀求村民们收留这些可怜的孩子。她付了金币,于是大家把这些婴儿留下了。霍尔就是这样被收留,而村子里和他相同情况的兄弟姐妹还有十几位。

你和你的导师笑起来。你们猜到了真相。

在传统观念中,半兽人被认为是一个以首领为核心的,紧密团结的大族群,个体很难单独生存。所以当半兽大军被剿灭,半兽人的聚集地被魔王清洗掉之后,你们以为这个种族已经灭绝。

你们没想到还有很多小的半兽族群散落各地。当魔王统治了世界,他们就采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藏了起来。通常你们认为半兽人很难和别的种族发展社交,他们的领地意识太强了,过近的距离只会引发冲突,最后以一方服从而告终。但现在你们从霍尔身上发现,其实半兽人完全可以和其他种族正常相处,这意味着也许有大量的半兽人隐匿在人群里。

你们把这个发现说给霍尔听,但霍尔摇摇头。

“不是这样的。”他轻声否定,“化成兽形后,的确会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不过……反正……总之……”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最后看了你一眼,飞快地结束了谈话:“需要首领。所以纯血半兽人一定是群居的,不会藏在人族里。”

于是你们商议了一会儿。魔族已经知道了你的踪迹,接下来它们一定会对这个区域展开一次缜密的搜查,最后你们决定搬迁到另外一个地方,同时让霍尔回家乡,把其他人都带过来——半兽人不可能永远保持人形,如果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血缘,突然变成野兽一定会非常惊慌。尤其是混血半兽,说不定变到一半卡住,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这样霍尔走了。在走之前他变成艾利斯,温情脉脉地舔了你,还和你一起玩了很久咬来咬去的游戏。

艾利斯走的第二天,你就开始想念他。

你的知觉无边无际地伸展,从你住的地方,一直探查到艾利斯的家乡,你在路上找到了艾利斯。你看到他像道黑色的闪电,矫捷地在林中穿行。然后你的导师打断了你。他严禁你再这样探查他,给你讲了一大堆关于隐私和尊重的大道理,他甚至不允许你关卧室的门,让你也感受一下被人时时觑看的感觉。你难受得不行,最后你发誓永远都不这样做了,你的导师才放过你。

你们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你很虚弱,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玩你的彩色毛球。休息了很多天之后,你试着使用魔法。高阶的攻击法阵你依然用得磕磕绊绊的,但简单的遮蔽魔法和加成魔法你用得很顺溜。导师认为你足够健康了,他准许你展开对王国的探查。

于是你的意识翱翔在大陆之上。你飞过高山和草原,钻进森林和峡谷里,你顺着河流飘荡,沿着潺潺溪水堕进冰渊。你看到了独行的猎人在森林里拖着伤腿,佣兵们在酒铺里商量怎么杀掉一个魔族军人,你看到一个透明的精灵在魔族权贵的宴席间轻盈地移动,她收集一些话语,然后对相关人士发出警报。

你用了一天一夜的功夫,你已经了解所有,除了一处。

王国的最中心。那里曾经是你的族人们聚集的地方,现在被黑色的魔气紧紧包裹,成了魔王的居住地,外层有很多魔族军人层层环护。你几次想探进去,都被挡了回来。然后你看到一队魔族士兵飞快地跑过来,他们在你探查的位置困惑地搜寻。你怀疑这里是魔王知觉可以感知的地方,你不敢再继续,悄悄溜了。

你一圈一圈地缩减你的知觉,准备回到自己身体里,这时候你看见了惨象。

你看到一个庞大的人族城市正在被攻破。那座城市里大概有十几万人,所有人都在战斗,他们守护城墙,保护老人和小孩。你看到魔族军队准备了一个庞大的高魔攻击法阵,那上面正大股大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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