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顿沉吟了一会儿。
于私他肯定是愿意由宁远来问的,但于公,这样不符合规定。一旦被查出来,整个案子都有可能翻盘。
迪诺在旁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主动说:“我在场吧,不会说话。”
奥斯顿知道迪诺的为人处世,同意了。
会议室
迪诺坐在离宁远和克莱恩最远的角落里,甚至戴上了耳机。
克莱恩笑了笑;“除了环境不对,我甚至觉得回到了你的诊所。”
宁远耸耸肩:“你完全可以把这当成又一次的治疗。”
克莱恩不置可否。
宁远眼前放着的是警官们给他写的需要问的问题,他选择了第一个开始问:“案发的那天晚上,是他来的你家里?”
“是的,那时候我刚洗完澡准备睡觉,他带着一瓶红酒敲开了我家的门,”克莱恩回忆,“他说我帮他打赢了官司,想和我庆祝一下,那时候他是我的上司,平时也没有异样的行为,我没有理由拒绝。”
宁远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开了他带来的红酒,聊了一会儿天,”克莱恩说,“谈到了我给他打的那个案子,你知道,就是斯蒂芬那个,”他努力的试图挤出笑容,“我以为他真的是无辜的,因为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信任过我。直到那天晚上,他才告诉我真相,我很震惊,我想请他出去,但我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思维涣散四肢无力,我才意识到,那瓶红酒里有问题。之后……”他摇了摇头,“你都知道了。”
单面玻璃外站着的奥斯顿,双手捏紧成拳,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了。
这些都是克莱恩不和他说的那些细节。
第154章 物证!
宁远作为他的心理医生,后面的事情他知道的不能再清楚了,他就跳过了这条,开始往下问,下面的问题是沈烈写上的:“这件事你有跟任何人说过吗?任何人都可以。”
克莱恩苦笑:“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除了你我还能和谁说?”
宁远一想也是。
他接着问:“那你手里有什么证据吗?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都可以。”
克莱恩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我有那天晚上的……床单。”
宁远闻言很惊喜,但也很惊讶:“你没有扔掉?”
“我想过要扔掉,但我又从门外捡了回来,就想着……一旦有个万一,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证据。”克莱恩解释道,“这个算吗?”
“算,还有吗?”
克莱恩摇了摇头:“我想不到了。”
这时宁远的手机屏幕亮了,他瞥了一眼,是沈烈。
——问问他那瓶红酒他还留着吗。
宁远问了,克莱恩回想了一下:“没有,文森特把那瓶红酒拿走了。”
窗外沈烈和奥斯顿的心都是一沉。
“但是,”克莱恩想起了什么,“我们喝酒的杯子我应该还留着,和床单这些东西放在一起,可能是职业使然吧,”他眼神很茫然,好像陷入了回忆,朦朦胧胧,“总觉得扔掉没有安全感,可事实是,即使留着它们,我依然没有安全感。”
奥斯顿站在窗外,蓝如大海的眼睛深沉的盯着克莱恩瘦削的身影,只感觉心都被一只大手攥紧到不能呼吸。
他强迫自己转脸和沈烈说话:“这样的证据可以吗?”
沈烈摇头:“不够好,一旦文森特·奥斯特里咬定这是他们你情我愿的性行为,一张床单两个酒杯说明不了什么。”
奥斯顿拧起眉。
“我们还需要继续找证据,”沈烈沉声道,“我会尽我全力先提出诉讼、走大陪审团,但我可以说,光凭这些,钉不死文森特。”
他叹口气:“你也在特殊受害者部门干过,你应该知道,克莱恩这样的案子很棘手。他在被qiáng_jiān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报案,也没有去做qiáng_jiān测试,也没有人证,只有两个单薄的物证……一般这种条件下,我不会建议贸然开庭。”
奥斯顿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也很矛盾。
既不舍得克莱恩坐在证人的位置上,把那段屈辱的过往对无数陌生人至少说三遍,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做出这种丧心病狂事情的畜生。
沈烈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一场,大家都会尽力,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多花点时间哄一哄陪一陪克莱恩。”
谈话之后,克莱恩被奥斯顿拉进了他办公室,其余人进入会议室关上门开始讨论案情。
迪诺简单的给他们讲了一下事情原委,杰瑞摇头:“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