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咳嗽一声,掩饰下雀跃的心情,柔声安慰刘婶子道:“婶子,你糊涂啦?这官爷受伤不肯喝药,关咱们啥事,痛的是他,可不是咱们。咱又不是他府上的丫鬟,凭什么他说啥就是啥,可别惯他这少爷毛病!正好,他不喝药,咱还省了药材,让他多疼几天就老实了”
“哎,哎,孩子,话是这么说,可他毕竟是个当官的,民不与官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时候可不能意气用事啊!”刘婶子痛心疾首,劝海棠
海棠揉揉眼角,有些头疼。
刘婶子这一番话定然没错,可让她再去伺候那流氓,那是断不可能的。
这事儿还是托付给武大,让他去头痛吧!
第240章:无处可逃
黄昏时分,海棠为了躲避那登徒子,没回药房,一直在西屋给伤员上药喂药。
现下她和刘婶的主要任务便是照顾伤员和按方子抓药,经过下午的忙碌,方子已经抓完,她如果还跟以前一样躲懒,保不准武大就要来抓她去替刘秋娥的班,她傻了才会干去。
晚饭时候到了,海棠独自一人去吃了饭,回来又加班加点把伤员的肚子填饱,如此忙碌到夜半,这才打着哈欠回了住处。
屋里刘婶已经睡着了,海棠轻手轻脚的洗漱,生怕把她吵醒,又开启她堪比张二娘的叨叨模式。
他们现在干的活又忙又累,经过一整天折腾,别说是刘婶子,便是海棠,躺下去不到片刻工夫,就跟吃了mí_hún_yào似的,眼皮子黏在一起,睁都睁不开了,很快小屋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轻匀的呼吸声。
一夜无话,西屋窗棱外慢慢现了亮色。
海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打了个打哈欠,这才半闭着眼帘开始穿衣梳头。
经过一夜安睡,全身的疲乏去掉了一半儿,可浑身上下,还是觉着不舒坦,根本不能跟在清水村时相比。何况现在条件有限,不能站桩调理,她每日都总觉着缺了什么,处处都不得劲儿。
收拾完,耳畔边传来刘婶子颇有韵律的呼吸声,海棠又是长叹一口气。
如今不能站桩了,可她这早起的毛病却改不了了,这般劳累,还是到点儿就醒,真是受罪的命!
海棠瞅着酣睡依旧的刘婶子,羡慕的很,再次在心里可怜了自己一番,这才轻推门出去,打水洗漱。
后厨的早饭一早就烧好,一人一份,海棠洗漱完,早早吃了饭,见来吃饭的人多了起来,她这才回屋喊醒尚在酣睡的刘婶子,不待她彻底清醒便溜出门,往后卫司药房去了。
海棠去的早,开了门,打扫卫生,正擦拭窗棱,武大来了。
武大进了门,一眼瞅见拿了抹布上下忙碌不停的海棠,苦笑道:“我的小祖宗,昨日你上了哪里?那东屋的军爷都要掀房顶了,你也不说救救急,还得我一把年纪把老脸都豁出去?”
海棠眨眨眼,装作不知,“武叔说啥话呢?那军爷可是秋婶伺候的,您是咱的头儿,咱做不来的活计,不都得您兜着?咋扯上我这丫头片子身上了?”
说完她又转身抬头,继续擦拭窗格缝隙。
“你啊还在这跟你武叔绕弯子呢!”武大咳嗽一声,给自己沏一杯热茶,寻了个靠凳坐下,接着道:“那东二屋的军爷叫柳行武,是个都尉,叫你端茶倒水,还委屈了你?昨日他点名叫你伺候,你跑了我也拿你没法,今日你说啥都要去,再任性惹怒了那柳官爷,咱都吃不了兜着走!”
海棠默默听着武大说了一通,心渐渐往下沉。
早料到这色胚不会善罢甘休,只没料到这人居然脸皮厚到这般地步,看来不给他点苦头吃吃,是再躲不过去了!
想到此,心里蓦然通畅了些。
她收了一脸厌恶神色,努力扯起嘴角,转头冲着武大笑道:“武叔,您说啥话呢,我咋还敢躲呢?昨日伤员个个都要伺候,还不都是我的事儿吗?我可真没躲懒,既然那柳军爷看的上我伺候,我便去罢,伺候他一个我还轻省不少呢”
武大没料到海棠这般通透,他随便一提点便应承了真是心思玲珑的好孩子。
武大乐得站起来,笑的一张脸开了花儿,连连点头,“好,好孩子,还知道心疼你武叔,不让我为难,真是好”
这一番话说的海棠汗颜,她这般应对可不是为了武叔面上好看,不过也罢,既然能两边都不得罪,她又不傻,何必点破,落不到好去?
当下也冲着武大傻笑,算是回应。
当海棠再次端起药碗,重走这一段通往东二屋的门廊时,厌恶无端再次涌起,差点让她落荒而逃
海棠努力压抑,看着碗里尚未化开的苦味子,暗自给自己打气,今日过去,这该死的柳行武就不会再为难她了
她只要还坚持一日就好了
门廊里安安静静,空无一人,海棠静待,直到苦味子完全化开,再看不到丁点儿痕迹了,这才抬脚前行。
苦味子,顾名思义,便是极其味苦之物,此物也是这莫名时代的特产,因其无毒无味,性平,一般没啥大用,只有给嘴硬犯人行刑逼供时,这物才有点用处,因此这号东西,别说平凡人家,便是海棠在这药铺里日日跟药材打交道,也是才刚刚知道居然有这样一味奇物的。
她早就跟武大打探过,这货虽苦极,却并不会中和药性,影响原有药物的作用,因此,在得知这物的功效之后,海棠一早就偷偷藏了些苦味子药粉在身,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