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时,他再次上台,说,“我没有新歌了,只能清唱一首前辈的歌。‘野火’只能陪伴大家十年,但你们还有身边的人可以珍惜;人生承受不了多少次错过,希望大家珍惜眼前人。”
池又鳞唱的歌,叫《明明》。
“明明握在手中
明明 明明
明明握在手中
明明 明明
明明还映在我眼中
怎么转眼旧了
明明握在我双手中
怎么却成了空……”
明明。溟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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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池又鳞的歌声脆亮而骄狂。现在,他那么温柔地呈现歌词中千回百转的曲折。
我想起了他哭着对我唱《小狼狗》的时候。
我也想起了他对我说,他的每一首歌,都因我而起。
歌曲渐渐到尾声,直至,最后一个音符落地。舞台灯光转暗,帷幕慢慢落下。池又鳞的身影一点一点在所有人的视野中消失。
偌大的体育馆没有躁动,只闻众人低低的啜泣声。
我身边的乔诺,也在悄悄抹泪。
人群不愿散去。
安保人员不得不来催促。
或许大家都觉得,多站一会儿,残酷现实的到来就可以晚一点儿。
最后,曲终人散。
我与乔诺出来时,她还在平复心情。
“你不去后台看看自家弟弟吗?”她红着鼻子问。
我摇摇头。
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
我将母亲买的首饰盒送出,乔诺惊喜接过,“这太破费了,请替我好好谢谢阿姨!”
同时,我得给她明确的回复。
“乔诺。”我直呼她的姓名。
她一愣,抬头看我,神情渐渐认真起来。
“对不起,我无法答应你。”
在池又鳞唱《明明》的时候。
在他戴着口罩帽子跟我说对不起的时候。
在他叫我来听演唱会的时候。
在他于车中流泪的时候。
更早前,在那孤岛上,他跟我说再见的时候。
甚至,在一个早到我自己尚未意识到的时候。
我就该明白,今生,哪怕无法跟他在一起,我都无法接受其他人。
乔诺的眼里,一点、一点,再次蓄起泪光。
她抱紧了手中的礼物,“是因为……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吗?”
我点头。
“其实,我也感觉到了,你总是心不在焉的。……但我还是想表白看看。”她眼里含泪,嘴角却带笑。
我只能再一次道歉,“对不起。”
她拼命摇头,跟我说没关系。“你喜欢的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是个我觉得自己用了几乎一辈子去爱他的人。”
乔诺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她努力笑道,“输给那样的人,我只好认了。”
我伸手替她擦掉还是流了下来的泪水,“你是个很好的女孩,我配不上你。”
她一把抱住我,呜呜哭出来。
而我能做的,只有提供这个暂时的怀抱,任她宣泄。
之后一个星期,乔诺没有联系我,我也不好打扰她。
但一个我从未想过、也从未有过直接接触的人,却给我打了电话,约我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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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赴约的地点,藏在一条巷子的深处。
是一处简朴的小茶庄,未进门却先闻幽淡茶香。
店里有一客、一伙计。进门时,我下意识看看表。
“你并没有迟到,是我来早了。”已落座的客人看向我。他把标志性的墨镜取下,露出一张俊朗的脸。
蒋至尧,“野火”的队长。
“请。”他礼貌地朝我示意。
“谢谢。”我坐下,无端感到一阵局促。
我想,这局促因对方平静但锐利的目光而起。
伙计给我们端来热茶。茶明明冒着热气,香味却十分凌冽。
“那是雪山茶,请尝一尝。”蒋至尧端起茶杯,先巡一巡,继而小抿一口。
因他的动作,我注意到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指节分明。
我也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
蒋至尧的目光仍未放过我。
“请问……”我只好开口。
“抱歉,”蒋至尧敛了敛眸色,“我太想好好看一看你了。”
我尚未意会,他接着说,“看一看池又鳞心心念念的你。”
我心里一顿。
他知道。
蒋至尧看出我的心思,“‘野火’成团十年,成员大多数时候都待在一起,有些事,不可能不知道。”
“……然后?”
“然后,”蒋至尧看着我,“我想从你的手里,接过池又鳞。”
他说得如此简短而平静,以至于我一时抓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蒋至尧的视线偏向茶庄外的街景。“我想,我比你更了解这十年间的池又鳞。……不,应该不止十年。毕竟我们认识时,他才十五岁。”
“十五岁的池又鳞,背着吉他,仗着你们父亲与公司老总曾见过那么几面,跑到公司来,说要当歌手,拽得很。本想让他发挥一下就打发他走,没想到在场的人都被他惊艳了。我当时想,我跟他一定处不好,但我一定要跟他组队。”
“我们在一起训练了几年,他二十岁时,‘野火’正式出道。”
“……他训练时十分拼命,像溺水的人紧紧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但他从来不说原因。时间久了,隐隐可以感觉到,他有喜欢的人。他的歌,都是为了那个人写的。”
蒋至尧将目光转回我身上,“他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