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一对比之下,和先前她错认为的那个少年真是像,但两个人的气质却是决然不同。
中年妇人咽了口吐沫,对着更显柔弱孤苦无依的顾涵眼神闪烁了几分,心里渐渐笃定这才是自己真的小侄子。
小时候,这个人就一贯会委屈卖惨,作出全世界都伤害了他的模样,愣是让照顾了大半年的她吃力不讨好,在邻居的指指点点中背负上了虐待苛刻侄子的骂名,眼睁睁地瞧着小小的他被社工解救,送进了福利院,禁止她的探望。
可不就从那时候起,心思深沉,惯会做戏?
一想到这,中年妇人的目光一闪,心里沉了沉。
但此时——
眼见一场凯恩家族的宴会被搅和地气氛冰冷,分崩离析,一旁与海登同来的塞勒斯将军忽然开口,缓和道:“这两个人来历不明,心思叵测,今日来全然惊扰了凯恩将军的大寿。”
他沉静礼貌的双眸从苍绿色的帽檐下抬起,提议道:“不如,这两人暂且先让我带下去,查清楚他们的身份,也好不屈枉了顾家小少爷。”
这话,显然是解了顾涵的围。
顾鸿嵘深呼吸一口气,沉着脸色怒视着扫了中年夫妇两人一眼,冷厉的目光让中年妇人的脑子一片空白。
“也好,麻烦塞勒斯将军了。”顾鸿嵘颔首,歉意地对席首凯恩家族德高望重的切斯特·凯恩致歉道,“凯恩将军,惊扰您的寿宴了,改日顾家必定送上赔礼致歉。”
他的面沉如水,对于突然冒出来大闹会场自称是顾涵婶婶叔叔的两人,却是全然没了好脸色,冷声警告道:“我顾家树大招风,被人故意下套子也不是第一次,绝对不会姑息这样抹黑顾家声誉的行为。”
一句话,就将远道而来寻亲的中年夫妇二人,给打成了抹黑泼脏水挑事情的一派,让中年妇人心底忍不住狠狠打了一个冷战,整个人顿时一慌,目光恐惧了起来。
若是被这样带领下去,想也想见她和自家男人会受到什么遭遇。
别说认亲了,恐怕就是亲爹亲妈也会被冤枉屈打成招成别有用心的人。
中年妇人脸色煞白,手脚冰冷无力地委顿在地上,一瞬间就被吓得魂飞魄散,活生生地被正午炙热的烈日下被逼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我不是谁派来的!”中年妇人急促促地起身,拔高了声音凄声慌乱喊道,“我就是顾涵的亲婶婶!”
她的头脑空白,许多话慌不择路、来不及多思量都从口中蹦了出来,急急地想要为自己洗脱。
“不信,现在就查基因鉴定!”
一句话出口,整个宴会猛地一静,顾涵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心里却是从未如此后悔过。
他从原本的叔婶手下逃脱多年,自年幼起,就在福利院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这些年隔断的了无音讯,早已经让他以为这两个对自己深恶痛绝、无限厌恶的亲人将自己遗忘在了脑后,再也没有任何牵连。
随后,一次偶遇让他碰到了塞勒斯将军,随后便在对方的安排下精心筹划下进入了顾家。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还有被这两人叔叔婶婶找上门的一天!
穷乡僻壤、负债累累的他们,怎么有钱买得起昂贵的星际航班机票?
又怎么能有能力找到凯恩家族的门前来,公然要指认自己的身份?
顾涵心中攥地紧紧的,脸上一双黑如深潭的眸子有些空洞,低垂着望向地面。
他心中清楚地知道,他所有的底牌尽输,眼下唯一能够依仗的只有顾鸿嵘和塞勒斯将军。
一个会为了顾家的颜面极力周全,遮掩盖掉他身世的事实,而另一个——
顾涵急促地喘息了几口气,一颗心就抓得紧紧的,希翼地望着塞勒斯将军的背影,希望他能够救自己。
甚至,连身边那个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凯恩家族的大少爷都无法依靠。
果不其然,乍然听到中年妇人闹腾着要求做基因鉴定的话,顾鸿嵘的脸色猛然间冷冷地沉了下来,隐忍着愠怒叱责道:“你是什么身份?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就能要求顾家配合你作基因鉴定,是不是以为顾家的颜面好欺?”
塞勒斯将军也是被这个异想天开的话,给气笑了,摇着头笑道:“现在这些人……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真以为在这么多豪门贵客面前,自己还能鱼目混珠、胡言乱语到底?”
他转身向凯恩族长,语气沉静地回禀道:“我这就将人带走。”
一挥手,旁边的几名卫兵就迎了上来,将一脸惊白慌乱的中年夫妇两人牢牢控制住,眼瞧着就要将人带下场去,私下处理。
中年妇人被冰冷的激光枪抵住了后背,逼迫地向前踉跄了一步,猛然恐惧地汗毛都炸了起来,傻愣在原地。
“不、不——”
她的尖嚎还未出口,就骤然听到一声沉稳冷静的嗓音。
海登沉眸望了她和中年男人一眼,开口说道:“做基因鉴定,现在就弄清真相。”
塞勒斯抬眸看向他,俊朗的脸上隐隐有几分探询。“殿下,您的意思是?”
只见,王储殿下面色波澜不惊,幽邃的眸子中却是冷冽至极。
“顾家的名声不能无辜中伤抹黑,今天,便由我和在场的各大世家豪族作见证,亲自为顾家主持公道。”
他平静地扫了脸色煞白、委顿在地的中年夫妇一眼,“若是他们诬告,我亲自将他们送进监牢。”
掷地有声的话语,霎时间就让在场的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