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匆忙迎敌,只可惜来人也不知道是谁,修为高深莫测,谁也不杀,不知目的是什么。岑家请出祖上流传下来的宝物,倾尽全力血战静山沟,也好在此人似乎是身体有伤未得痊愈,激战之下终于将来人逼走,回去时却发现岑诉秋满身是血地坐在地上,身边的两岁小孩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他的怀里却是抱着个已经断了气的婴孩。
临走时还是杀了一个,死的却不是真正散香的计青岩,而是岑诉秋的亲生儿子岑墨行。岑诉秋从来不肯说当时发生的事,岑墨行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何计青岩活了下来,至今也无人知晓。
关灵道在袖子听着,只觉得计青岩的手冰凉微颤,心里面不禁替他难受,移上去缓缓包裹着他靠住。
“当年没人细究是谁散香,也是因为两兄弟俱都天赋秉异,传出去听着好听。那时你们整日玩在一起,连服侍的人也不晓得究竟是谁散香,偏偏这奸细就知道你们两个之中只有一个散香。” 岑诉秋微微蹙了眉,“当时墨行死了,岑家断然不想再失去你,因此以药物压制你体内香气,从外面买了一个根骨不错的孩子,假冒墨行的身份,在他的身上种上了香。”
关灵道这时候心里面掀起了滔天巨浪。怪不得岑墨行对岑家的恨意翻天覆地,要是他知道了自己是给人买来做替死鬼的,难道还要感激涕零不成?
第119章 主线剧情
拨云见日,可惜最终听到的来龙去脉却叫人难以释怀。墨行十二岁被人捉走,十七岁突然回家,修为突飞猛进,那时岑诉秋便觉得有些不妥,但是碍着他的身份不能说出真相,顺水推舟地让他成了岑家的少家主。这些年来岑诉秋暗地里一直追查,发觉他似乎与外面有些关连,可是查到稍微有些眉目的时候,想不到去年又突然猝死,岑诉秋心知不对劲,却也没有继续管。
岑诉秋的眉目疏离冷淡,把那灵位放回原处,背对着计青岩道:“当年把你赶出去,是我不对。近来我有了闭关的念头,家主之位从此悬空,你要是想回来的话,没人会拦着你。”
“……”
计青岩独自退出来,沿着山间小路行到山湖旁边,怔了似的站在湖边远望。
袖子里的素帕早就紧拉着他的手指,在他手心里写着:“当年的事与你无关。”
是么,真的与他无关?
岑诉秋虽然没有明说,后来的事却也猜得到,他看到那买来的孩子就想起自己的亲生儿子,心中难受,对他自然不太亲密。岑墨行敬畏害怕父亲,从小到大都生疏,十二岁的时候又被人掳走,自打那时候性情发生了变化。
“捉走岑墨行的人,是颜無。”计青岩低了头许久,“那地方就在紫檀宫百里远的地方,颜無先让人关押岑墨行两年喂药,一来让他绝望,二来让他痛恨魂修,三来让他变成药人。那时候颜無出手救他,岑墨行痛苦失望之时把他当成救命稻草般,这才深信不疑。”
被人关押久了的囚犯,连对关着他的人都会产生奇怪扭曲的感情,更何况是亲自教习他修炼的恩人。岑墨行心心念念了两年都等不到岑家来救,从期望到失望,最后到怨恨绝望,颜無在暗中静静等着,等到他的意志完全摧毁、性情扭曲之后才出手相救。岑墨行那时候心底脆弱,颜無有心拉拢,岑墨行的顺服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
“家主从小就对他冷淡,岑墨行多多少少也感觉得出。”计青岩又说道,继续望向深不见底的湖,眸色沉了沉,“他竟然不肯教他岑家的绝学。”
岑诉秋这个亲生父亲对他不好,颜無却对他好,岑墨行长大之后知道岑诉秋有防他之心,更加依赖颜無。岑墨行对颜無的感情有崇拜、有感激、有父爱,混在一起错综复杂,只怕比岑诉秋的父子亲情更加浓烈。
“师父要回岑家来么?”素帕在计青岩的手心里轻轻划着。
岑诉秋虽然没有说明白,可是也能从语气里听出,当年他赶计青岩出门,多半是因为岑墨行被捉走的时候,让他想起丧兄丧子的惨事,一时间心灰意冷。计青岩在岑家横竖不安全,他也不想在岑家再看到计青岩的面孔,于是没让任何人知道,悄悄地把他赶了出去,指了条明路让他去投奔上清宫。
如今当真可叹,一切了结,岑家的家主之位竟然又要落在计青岩的头上。
计青岩低头望着素帕,话锋忽得一转:“我去哪里与你何干,你不是想跟着你哥哥?”
素帕一时间语塞,摇头摆脑地在计青岩手心里蹭。师父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说这种话,要是他能自己选,早就跟在计青岩身边混日子了,哪有这许多事情要烦?
“你哥哥对你再好,也没有我——”话说了一半,又戛然停住。
哥哥对他再好,也没有师父对他好。素帕见他没什么动静,悄悄地将帕角在袖子里沿着手腕往上爬,偷偷地抚着他的肌肤。师父的肌理真好,平滑又不松软,叫人摸了还想摸。他何曾舍得离开计青岩了,如今靠在这里就不太想走了呢。
轻拉乱扯地摸到手肘,帕角突然一紧,素帕被人从袖子里抽出来倒挂在空中。
“你跟我回上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