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关翎这时候已经走了出来,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你从没杀过人,身体里的戾气都是紫檀宫逼你吸魂而起?”关灵道仰面望着清澈无比的蓝天,又笑着问,“想清楚再回答我。”
那小叫花子稍稍瑟缩一下,心念一转,紫檀宫里的事虽然是他听来的,这人又未必清楚,嘴硬道:“没错,都是紫檀宫逼迫我的,我没杀过人。”
话音刚落,他的脖子上突如其来地被人重击,一声不响地晕倒在他身后的人怀里。任关翎把那孩子抱在怀里:“走吧,去了之后再细细盘问他。”
“嗯。”关灵道笑了笑,拍拍衣服站起来,一声不吭地跟随着他。这里虽然地方偏远,却也不能不小心行事,关灵道随着他在人迹罕至的山林里飞着,笑道:“哥,你说魂修都是为了什么修习魂术?”
“有的是被欺压惯了逼不得已。”任关翎的神色不变,“有的则是肉弱强食,修习魂术是为了恃强凌弱。”
关灵道默然不语,半晌又笑道:“我千方百计救他下来,他却满口谎言,可就算这样我还是得救。我们魂修的家务事,当真是不要别人来管的。”
“你既然想清楚了,就别管别人怎么想。”
不多时,两人出了山林来到一块平地之上,一辆再寻常不过的破旧马车正在大路上等着,两个穿着似朴素的中年人叫了声“李公子”,恭敬地把门打开。
“坐马车上路?”关灵道哑然。那得要多久才能到?
“嗯,地方不远,扮作凡人商旅没人看得出。”任关翎把那小叫花子扔进车厢里,自己也坐了进去,“上来吧。”
关灵道不清楚任关翎到底哪里寻来这些人,似乎什么都已经打理安排好了,却又怕他受不了,只等着一点一点地告诉他。任关翎与卢夜生究竟是有了什么打算,他如今还在云里雾里,就像走在浑浊不清的水中,水有多深,却看不清楚。
关灵道上了车,马车上的帘子落下来。
轱辘在高低不平的小路上滚动,关灵道把长腿大喇喇地一伸,眸子半闭,嘴角又泛起笑意。任关翎半支着下巴闭目养神,宽大的袖子垂落在身侧,乌发倾泻而下,忽得偏过头来:“笑什么?”
没笑什么,看着他活生生地坐在眼前,手脚皆能动,心里高兴。
想着想着又有些郁闷,哥哥清醒了虽好,只可惜师父却不在身边。人生自古难两全,要是哥哥师父都在他身边,闲来无事一起喝茶闲聊,那不知该有多惬意?
“哥,你会下棋么?”他试探着。
“略通一二。”
你看多好,哥哥跟师父在一起还可以下棋切磋,他这不通棋的便靠在师父身边看着两人高来高去,端茶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