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彩行不敢亲口问,这才安排关灵道在花涧住下来,让他听听看是怎么回事。
竟然是这么回事!
好在花落春没有修习魂术,这事便好办了许多,关灵道心想要是让石敲声知道了,只怕今晚也就睡不着了,兴致勃勃地撰写花落春的传记。
计青岩没说话,关灵道红了脸,趴在花彩行的耳边说:“花家主与那男子在做羞羞的事。”
花彩行明显地怔了怔,计青岩已经把关灵道拉了回来:“有话好好说。”
花彩行还在怔着,似乎有些无言以对,回神笑了笑向计青岩道:“你不是说均其的事有了进展?”
“半年多前我们在水都城杀了一个魂修,他的哥哥叫做苏以故,六年前也是个魂修,被一个斩魂士杀了,魂魄收在璇玑盒里。”计青岩从袖中取出一个黑色盒子,“苏以故的弟弟感念哥哥,追着出去,不想在城外看到了那斩魂士的尸体。他也顾不得什么,把他身上的璇玑盒收了起来——就是这个。”
花彩行把盒子放在手心,攥紧:“那尸体是均其。”
花均其,花落春收养的第十四子,六年前刚从紫檀宫学成不久,回花家的路上听说水都城有魂修杀人,于是前往救助,不想就这么死了。
“嗯,当时我们看到均其的尸体时,早已经毁得不成样子,也不清楚是什么死的。可是我查了苏以故死的日子,是那年的六月二十八。”
“六月二十八。”花彩行默然点头,“均其和其他三个斩魂士的死,不是魂修所为,我们查了许久也没查出什么。”
“我已经让青衣去查那天有谁在水都城。”
“嗯。”花彩行攥着手里的盒子,“也好,此事有了消息再说。”
关灵道这才看出花彩行与计青岩是何时开始交好的,只怕当年四个斩魂士的死不是小事,那时便开始联手调查了。
花彩行微微笑着:“你们继续聊,我回房去。计兄把天字一号房让给了我,我也不能枉费计兄的心意。”
说完他也不管关灵道,自顾自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房间是云洛真刚刚住过的,掌柜的早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床被也换了新的,房间里散着檀香,桌上摆着一壶刚沏好的茶。
那茶的味道清新,正是自己喜欢的云茶尖所沏,他倒在茶杯里喝了一口却有些不喜,扔在一旁,拿出袖子里的璇玑盒。
均其,死了六年的均其。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夜风吹来,烛火忽然间熄了,漆黑一片。花彩行的头突然间有些晕沉,闭上眼,皱着眉。身子无力,眼前发黑,他难以坐直,也发不出声音。
怎么回事?他向地面不受控制地栽下去。
有人暗算他。
晕过去之前,他心里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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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灵道自然是黏黏糊糊地不想走,说道:“师父,我有些事弄不明白,不然咱们今晚一起睡吧,我好多事想问。”
“……”
“师父。”烛火轻晃,计青岩清俊的面孔罩上一层淡红,那小子望着他的脸,半靠着他轻声笑着,“师父你长得真好看,有时候看着看着就想把你——”
突然间肩头剧痛,关灵道天旋地转地摔在床上,计青岩翻身以膝盖抵着他的大腿,居高临下地半压着他:“你想把我怎么样?”
“把你、把你供着,每天、每天磕头叫师父,聆听教诲,面壁、面壁思过。”关灵道吓得想哭,“师父别生气。”
计青岩许久没说话,轻轻把他放开,关灵道乖巧懂事了许多,恭恭敬敬地从床上爬起来往外走:“师父好生休息。”
计青岩已经转过脸去,望着窗外。
还没走到门口,忽听计青岩在他身后说道:“这里不方便,等到了百花台,我教你一门家传之术,可让你延长寿命。”
关灵道微怔:“师父,我灵根俱损,修炼不得。”
“我知道你灵根俱损,去吧。” 计青岩垂头片刻,“这是我家传之术,不传外人,好在你是我的徒弟。”
关灵道笑着说:“师父对我真好,今后要辛苦师父了。”
计青岩咬了咬牙,低声道:“不许笑。”
怎么又不许笑了,这么熟了还不许笑?
关灵道不敢再惹他,乖顺地出了门往自己房间走,路过花彩行的房间时,忽然听到屋里面传来桌椅翻倒的声音。他停下脚步:“花公子,有事么?”
房间里许久没什么声音,关灵道觉得有些不对劲,站在门口又敲了敲:“花公子?”
仍旧一片寂然。
关灵道迟疑地从门缝里往里面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他皱着眉,手下出力,刚要把门强硬毁掉,忽然间门开了,房间里的烛火也亮起来。花彩行站在他面前,笑了笑:“刚才我不小心摔倒了,没事。”
“真没事?”关灵道向房间里面看了看,空无一人,除了椅子倒在地上,确是没有异样。他笑了笑说:“花公子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
花彩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脸上泛起微笑:“嗯,你也是。”
总觉得他的目光跟刚才似乎有些不一样,是他多心了?
“好。” 关灵道没有多想,又往房间里多看一眼,回到自己房间。
暗拂风过暖画涧,花彩行此人,当真是如同春风般温暖。不知不觉的,关灵道想。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