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画出十多个地方,石敲声让人分开去找。
不远处紫檀宫的人像是泥塑似的站着,上清宫的弟子们也不禁有些气闷,窃窃低语道:“就算为他报了仇,紫檀宫的人也会把他带走,我们却是犯了门规,真是不值得。”
这话让莫仲贤听见了,微微张开了嘴。他心里面惶恐不安,向着宋顾追道:“你到底会不会帮我杀了白家的人?”
“等找到你哥哥的尸体,把害了他的人找出来,再做打算。”
莫仲贤皱紧眉头望着他。
关灵道看了莫仲贤一眼,向石敲声道:“这里附近有没有野兽出没的地方?”
莫仲贤微微皱眉道:“往东三十里有个地方,冬日里有狼出没,但现在是夏日,狼群不会随意跑出来。”
关灵道点点头,独自一个人往东而去,沿途上翻着草小心找着。天刚放亮,他果然在一株散发清香的原木之下,找到了一个三四尺长的尸体。身体早已经开始腐烂,惨不忍睹,身上却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与莫仲贤所述的无异。
第19章 第二个故事
上清宫弟子们四处寻找尸体,只有计青岩、宋顾追与石敲声留下来,守在外面。计青岩飞到门口一株的古树上,坐下来闭目打坐,宋顾追便与石敲声坐在院子里低声闲聊。
“莫仲贤呢,睡了?” 石敲声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两天没有閤眼,已经是累得挺不住了。” 宋顾追把门关起来,“刚才还在抱着哥哥的衣服不放。”
树上突然间传来翅膀扑打的声音,宋顾追微一抬头,只觉得身边一阵清风扑面,计青岩已经落了下来,站在树下。他手里拿着一张摊开来的纸条,长约数寸,低头看了片刻。
宋顾追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出了事,悄悄走上来问道:“青衣传来的消息?说了些什么?”
计青岩把地条递给他。
宋顾追接过来一看,也是低头沉默不语。
【白家家主白霖经商以来,明里虽然重诺仗义、行事坦荡,暗地里似乎也有十几条人命在身上,却只是有些传言,没有证据。白霖之孙女白兰心因下人欺负侏儒,曾经训斥过下人,叫人帮他包扎伤口,的确对他不错,却看不出是否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不敢断言。十日前白兰心去镇口庙中还愿时不小心失足落水,几乎溺水而死,昏迷不醒。白家的人赶到时,侏儒正紧紧抱着她控水,那时白兰心头发披散,全身湿透,衣衫散乱。白霖叫人将此事压了下来,吩咐人不得外传。后来不断有人向莫伯贤两兄弟身上泼脏水,似乎想把他们赶出白屏镇,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主使。】宋顾追沉静了许久:“所以白家小姐对莫伯贤并无意思,只不过是心善?”
计青岩不言语。他向来揣摸不到女子的心,也从来没什么兴趣,但他觉得以白兰心的千金之躯会喜欢莫伯贤这个侏儒,实在是难以置信。
宋顾追轻声道:“莫伯贤小时候得了白霖的许诺,虽说自己有自知之明不敢提起,想必也一直惦记着此事。后来白家小姐对他好,他难以控制心意也是有的。但要不是几日前在河里救了白家小姐,有了那番亲密的接触,恐怕他也不会不知道天高地厚。”
“白小姐即便知道,也未必愿意嫁给他。” 计青岩淡淡道。
想必他自己也知道,白小姐对他并无情意,只不过是太想要,才说是两情相悦,借着上清宫的势力来逼迫白霖。
“如果当初指使人往两兄弟身上泼脏水的是白霖,那日我去说亲之时,他定然是气得不轻。他碍着自己重诺的名声,又碍着上清宫的势力,不得不成全莫伯贤和孙女的婚事,却也是骑虎难下,心中早已经打定了杀他的念头。” 宋顾追皱起了眉,“此事怪我。”
计青岩沉默片刻:“今后需得调查清楚。”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这条人命之没了,倒有一半的责任在宋顾追身上,怎么推脱也推不了。
此事换做是计青岩,他定然不会插手,上清宫里没人敢对计青岩提什么要求,他就是有让人噤声的气质。因此对于照顾莫仲贤这样的事,计青岩根本不擅长也不愿意,这种事向来都是宋顾追处理的。
“是。” 宋顾追低着头道,“回上清宫后我自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