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沨卿？”铩羽皱起了眉，看向身前明显动摇了的白术。

石魔弓着腰捂着缺口，却恶狠狠的抬起头, “白帝向来重情重义！想必不会对往日恩师、昔日高徒见死不救吧！”

白术冷声：“你还知道的可真多。”

“哈哈哈！我知道的当然多。”石魔狠瞪了铩羽一眼, “还不快停！”

水分的吸收终于停止, 一旁浮空而巨大的水已经快要积成一块小池。——也不知道这石魔的体内究竟是藏了多少的水。

石魔一手掐住手中人质, 有恃无恐：“堂堂白帝，会为这鬼魂做到哪一步呢？——是能同生共死，还是暂退一步？嗯。真叫本尊起了兴趣。”

铩羽皱眉望了眼白术。白术喝道：“你放了他！”

“可以。有条件。”

白术沉声：“但说来。”

男人y-in测测的一笑：“这人早在数年之前就与我签订契约，灵魂归于本尊手中。——如今叫我归还给你, 却是半分便宜不得，得用同样的灵魂来换才好。”

阿乱气得火一喷：“拿个凡人的命来换我主人的命？！想的倒美！”

“桀桀~言之差矣。这可不是一般的凡人，而是与你主人有过情义的凡人。”他又笑数声，“就连他与本尊做的交易，都是为了救你主人的命。桀桀桀桀~~~”

多年前，白术破壁离开此空间时，石魔就布下了这个局。

这是他的底牌, 他自然要好好的经营一番。

“...他与本尊做交易，拿灵魂做抵押，用心脏做使物。为了足够的堕落，本尊在他心上戳了一个洞，必须以活人的真气为补日日填满，否则就会彻底堕化魔物。——哈哈哈，倒是难为他倒死都是人身，可惜若是早日堕落，也好早叫本尊附身上去，届时你我二人都会轻松许多。”

白术低垂着双眼，只捏紧了拳头。

“把他，还给我。”

如今才明白，那些y-in谋也好、欺瞒也罢，那人真正的温柔从来都没变过。

他被人用剑刺穿过心脏。那样彻骨的冰凉、空落、绝望...他不想再回味第二遍。——而百里沨卿，这些年来日日都保持着这样的状态。

是了。百里沨卿是他看着长大的，那是个从骨子里散发出温柔的孩子。他不会想要成为魔鬼，即使不得不为。

石魔y-in森笑开：“你会动容，不枉本尊费心一场。哈哈哈！——到如今你方占强，本尊不过仗着手中魂质。也不要你去死了，百里沨卿签下的契约，你照样签一份就好。”

“主人！”阿乱着急的扇了扇翅膀。

“你...”铩羽一手搭上他的肩，“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若是强攻如何？”

石魔大笑，嘲讽道：“强攻？——怕是那扁毛畜生的一把命火就能叫这死鬼魂飞魄散。倒是也能算作个不大不小的陪葬品。”

双方对峙气氛凝然沉重。白术正要说什么，却见一声剑鸣破空传来，带着势如破竹的啸声嗖的击在空中！危险自背后袭来，石魔侧身一躲，却叫那漆黑的长剑削掉了半个泥巴手臂。

——正是那制住魂魄的那一只！

“小黑！”白术双眼一亮，欣喜的唤道。

“早叫你多给我些信任。接琴！”男人的声音飒爽而来，与之同来的是熟悉的琴身。白术飞身接过，稳稳抱住，当下横臂五指一张！石魔去捞那魂魄的动作一顿，称此良机铩羽吸水之法又起！阿乱鼓起了腮帮，积蓄着命火的力量！

黑剑与石魔斗得激烈。场上形势又是一变，石魔大叫：“百里沨卿的灵魂已经卖给了我！——你们就算得了过去也没用！”

白术用琴护着那孱弱的魂魄：“是啊。他的灵魂卖给了你。——如果你死了呢？”

石魔恶狠狠道：“本尊陨灭，他也无法再世为人，灵魂永落无间地狱，终身恶鬼相伴！”

“那也总能再见。”白术张目看向这个长久的敌人。

凤凰聚气，带着滔天的怒气喷出火焰，黑剑及时避开，石魔被琴音死困，正面烧了个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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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初平，白术看着半空浮现的魂魄，目光涣散不知想了些什么。

黑剑嗖的袭来，来势一滞化作柔软的一条，家蛇一般的绕着白术转了一圈，化作人形落在凤凰的背上。

“不负使命罢！”小黑勾唇笑笑，“以后再有难题，你我各自一半解决好了，不叫你总一个人抗。”

铩羽抱着肩膀冷声道：“一半？你可能来的晚了，不知是何人克制的他。”

“呦！几辈子都没开窍，现在学会争功了？”

“......哼！”

阿乱昂起鸟头：“主人，现在回去么？？——那这个鬼怎么办？”

“......无间地狱...”白术嘴里念叨着这四个字，仿佛瞬间置身于神魔战场，连阿乱的话都没怎么听得分明。

那是比神魔战场更加恐怖黑暗的地方，他虽说着有再见的时日，心中却几番忐忑。那可是连他的真身也无法踏足的场所，哪怕是昔日的战神白祁，也不能在无间地狱多待一刻！

在此空间缝隙，魂魄自是无法转移。可待到他们回归任意一处空间，那契约便能叫这孱魂瞬间投进深渊。

少年垂目，睫毛轻轻颤动：“阿乱。回去吧。”

凤凰听命振翅。待得周遭转换，景物非常，几人重又落下地面。白术怀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