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他骂得太气壮山河,已经挤进客栈门口的村民中,有年轻小伙子们开始热烈的鼓掌。
破月一抬眸,却恰好与步千洐目光撞上。却见他微红着脸,单手提着酒坛,神色还是冷冷的,但多多少少添了几分尴尬窘迫。
很快,门口一个挺拔的青年走到破月面前:“姑娘,我要是骂了,是不是也能坐下喝酒?”
“当然。”
“步某人狼心狗肺、猪狗不如、j-ian/ y- in 掳掠、丧尽天良!”
“咳咳咳——”这回换破月被茶呛到了,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方才那男子的眼力价。悄悄抬眸,却被青年挡住,看不清步千洐的表情。
“步某人榆木脑袋、好吃懒做、不知好歹!”邻桌的大汉端走了一盘鱼。
“步某人口中生疮、脚底流脓、嘴巴还很臭!”只有桌子高的黑脸村娃,抓走了一只j-i腿。
“步某人蠢笨如猪、忘恩负义、生儿子没屁/眼!”一名农妇抢走了一坛酒,破月一怔,觉得不妥,反手飞出一只筷子,酒坛“哐当”掉在地上碎了。
客栈里骂声一片、热热闹闹、人人喜笑颜开。
破月望着面前杯盘狼藉、人潮涌动,忽觉意兴萧索。她默默站起来,走到无人的角落,却发觉他的位子已空了。再看向楼上,却见他黑色衣袂一闪,房门已然紧闭。
是夜,客栈里寂静无声。小二点一盏烛火,伺候掌柜在一楼桌前伏着算账。破月推开屋门,站在廊道里,忍不住又看着旁边的房间。
她自然让小二安排住在他隔壁。可他一晚上寂静无声,令她越发的不舒服起来。
自从重遇步千洐,她心里就被他点起了一把邪火。每当他靠近或者疏离,那邪火都会“啪”一声,自个儿熊熊燃烧起来。
明明这一年来,她遇到什么事,都是淡然若水,哪怕那日被颜朴淙所擒,她心里都是淡淡的,好像一切都无关紧要。可这几日只是远远看着他在马上挺拔的背影,都让她冲过去将他扯下马的冲动。
起初她是不明白。可如今望着他紧闭的屋门,心头又狂躁不已。她就忽然明白了,那邪火是什么。
是**。
她想要得到他,重新得到他的**。
那跟与慕容的温柔依恋完全不同,自从他甘愿为她赴死后,她心里这把火,就从未熄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