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的胸口泛起微微的疼痛。
原本,他不想吓到她的。
但既然,爱已经被她洞悉。
他就不再允许她无视逃避。
他的骄傲无法允许。
“怕吗?”他轻声问,“不要怕。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
苏眠的指尖忽然有些发抖。
而他的另一只手,也已经扣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完全将她圈在了怀中。
然后低头吻了下来。
灯光很暗,彼此只见模糊轮廓。陌生而温凉的气息,慢慢接近。以及他湛黑难辨的眼睛。眼看两人的唇,即将触碰到一起。苏眠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推开他。然而他的身手竟远比她出色,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扣在了沙发上。冰凉的唇,无法阻挡地压了下来。
这是他强势而不允人抗拒的一面,终于在她面前绽露。
苏眠只挣扎了一次,就冷静下来。她如何抗拒?如今身在敌营,激怒他或许会带来更大的、她无法设想的侵犯。于是她就没有再动,只是被他压在了沙发里,全身依旧微微颤抖着。
他的唇,起初是浅尝即止的。温良而柔和,在她的唇上轻啄着。他闭着眼,然后渐渐深入。无声,却越发动情,吻得她竟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全身如同僵木,而他紧扣她的双手,结束了这个短暂却狠辣的吻。
他抬起眸,眸中有浅浅的水汽,静静地盯着她。
“我爱你。”他轻声说。
苏眠一把推开他,这次他并没有阻止强迫,松开了她。而她立刻跑上楼去,完全没有回头。直至冲进房间,反锁上屋门,她靠在门上,却只觉得全身如堕冰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冲进了洗手间。心在发抖,动作却迅速无比,组装、调试、测试……
简易的无线电装备终于完成了。她躲在最安静的角落里,朝自己的联络人——许慕华教授发送密码信息——
“身份已泄露,原计划为陷阱。救我。”
做完这一切,她坐在洗手间的地上,一动不动。
情报她已经成功发出去了。许教授说他会24小时开着这条应急通讯频道。只要收到讯息,他就能确认她的方位,设法营救。
接下来,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
她会得救吗?
许教授,还有韩沉,他们能找到她吗?
明天,又会是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天?
她低下头,从衣领里拉出那根项链。为避免引人注意,韩沉送她的订婚戒指,她一直带在身上。别人看到,也都只以为是项链而已。
她拿起戒指,看着内环刻着的“heverlove”几个字。然后送到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她想,她已经做好了放弃生命的准备。如果s要强取豪夺,她也不会让他得到。她只会忠于她和韩沉的爱情,忠于心中的警盾。
那么她就会死去。
先于韩沉死去,不能再陪伴他了。所有誓言,也终成泡影。
她伸手抹掉眼泪,然后起身洗了把脸,走出了洗手间。
只是此时的苏眠没有想到,她做好了抵死不从的准备又怎样?如果s要掠夺的,是她的记忆和身份呢?
如果某一天当她醒来,连韩沉是谁自己是谁都已遗忘,又会怎样呢?
她还如何忠于她的信仰与爱情?
——
这晚,别墅负责监视苏眠的a,并未发现她的异样。至于s是否发现,已无从知晓。
直至天明时分,a接到了k的电话。
k,许湳柏。许慕华教授之子。
薄薄的晨雾里,许湳柏的嗓音听起来也有些压抑和颓唐:“a,你们没把小师妹看好啊。她凌晨四点,向老头子通风报信了。’身份已泄露,原计划为陷阱。救我。’这条情报如果被专案组知道,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他说“如果被专案组知道”。
a瞬间就明白了,抬头看了看别墅二楼,苏眠的房间还紧闭着。
“你父亲现在怎样了?”a问。
许湳柏淡淡地答:“他昨晚在赶去警局的路上,出了车祸。没有大碍,只是暂时昏迷了。”
a怔了一下,冷笑道:“你还真下得去手。”平心而论,a也不喜欢许湳柏。总觉得他跟他们一样,但又不一样。
电话那头的许湳柏没答。
他正站在医院急救室外,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父亲苍白而憔悴的容颜。他的脑海中,浮现昨晚那一幕。
父亲的车里、书房里,家里每一个角落,都被这个不肖子安装了摄像头。当然,大多是以礼物的形式,譬如一个小盆栽,一副水墨画。而老头子尽管对他从无好颜色,但这些礼物,都被他放在家中最显眼的位置。
所以,当他从监控里,看到父亲收到苏眠的情报,急急忙忙出门时……
他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