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帐门口,先掀开帘子往里看。
都来过十几次了,每次一掀帘,就看到昌东躺在那,不蹭不挪,呼吸都省空气——晕倒了都有老艺术家不给人民添麻烦的风范。
今次终于不一样了,昌东正偏头看她。
叶流西吁了口气,靠着门边看着他:人长眼睛真好,眼睛一睁,整张脸都有活气了。
昌东说:“你站那干嘛?还要我去请吗?”
叶流西笑,撩开帘子,一瘸一拐地进来,昌东看着她在床边坐下:“你这人这么不讲究,上门探病,都没给我拎两斤苹果。”
叶流西抓起拐杖,在地上顿了顿:“给你两拐要不要?”
昌东说:“你是不是嫌我被打得少了?”
叶流西想笑,又有点心疼,两臂交叠着趴伏到床边,昌东拿手拂开她头发,眉心一拧,说了句:“留疤了?”
是留了,江斩的那一记铁尺,从她耳边掠到下颌,划得有点深,大夫说,就算用最好的疤痕药,也没法恢复到从前了。
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叶流西侧了脸,好让他看得清楚:“我觉得也没什么,大家都说,这疤还挺好看的。”
昌东:“……这大家都是指谁?”
叶流西说:“主要……指我。”
还没说完就埋下脸笑了,昌东伸手摸她头顶,慢慢又蹭磨到她脸,掌心宽厚温热,带一点点粗,叶流西拿脸贴住了,眼眶慢慢泛红,一动也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