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霸天的眼睛大大的睁著,蹙著的眉头哪怕是在最後一刻也没有舒展,以及因为那一刀砍掉头的痛苦,想叫喊却发不出声的张著的嘴。
一把扯住叶擎天的头发,将他扽到头颅前,准备看场无聊的戏。
叶擎天之前已经从杨君愿嘴里听说了儿子死亡的事,心中虽有准备,但真正看到这记忆中音容笑貌犹在的儿子,震惊和绝望已经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呵呵呵呵──杨君愿,别跟朕开玩笑了!这不是霸天!你把霸天还给朕!」凄惨的笑容绽放在脸上,叶擎天不晓得从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噌地一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揪住杨君愿的衣襟,狠命的捶打著。「你把皇儿还来!还来!霸天他没有死──他还那麽年轻──他没有死──」凄厉的叫声不禁让在场的人心头一颤。
叶擎天一边哭著一边捶打,力气也越来越小,对杨君愿来说只是一只猫在胸前挠痒罢了。双腿一软,他拉著衣服慢慢滑了下去,跪在了杨君愿的脚边,嘴里的交换声却并未停止:「皇儿──朕的皇儿──霸天──啊──────────────」
口吐鲜血,洒在了杨君愿的鞋子上和腿上。嫌恶的把不知是死是活的叶擎天踢开,对著踢著首级的吩咐道:「双目剜去,悬於城门口三日,以儆效尤。」说完,杨君愿拖著异常沈重的叶擎天走了进去,成为赤乌第一人。
第六章
第六章
叶擎天是在颠簸中醒来的。虽然眼睛被蒙了黑布,手被绑了起来,但是感觉告诉他,他在一个马车里。轻轻一动,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同时也碰到一具温暖的身体。「谁?」警惕地问道,浑身却使不上力气。
对方好一阵沈默,直到叶擎天感觉到一双手摸上了自己的锁骨,才猛然一震:「杨君愿!」随即诡异的呵呵笑声在不大的车厢里回响起来。
「擎天,你真是个好父亲。」完全不合时宜的莫名其妙的话从杨君愿嘴里说出竟是恁地自然,一双鹰目像是看见了猎物一般y-in鸷地盯著叶擎天的每一个表情。
只见叶擎天起初一听这话先是一愣,疑惑然後是愤怒,最後变成伤心欲绝,呜咽声也逐渐变为嚎啕大哭:「王八蛋!把霸天还朕!狗娘养的家夥!」叶擎天自小就受著最好的教育,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舞刀弄枪,鲜少不通,但现在却发现连骂人的词汇都少得可怜。
杨君愿冷哼一声:「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儿子技不如人,被斩於马下,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叶擎天将此话置於脑後,悲痛欲绝而产生的力量让他用上肢撞击著杨君愿,试图以此来抵消自己的悲伤。
一把抓住叶擎天的身体,往车厢上一摔,疼得他直不起背来,只能在黑暗中干瞪著眼。
杨君愿掀开车帘探出头看看外面的景色,四处张望了几下,才收回头,对著依旧倔强不屈的叶擎天,缓声道:「马上就要到你的宫殿了,难道,你不想你的嫔妃们和其他的皇子公主吗?」叶擎天动作一滞,这话彷如当头木奉喝,让他立刻清醒。他停止了挣扎,试著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畜、生,你、到、底、想、怎、样?」一字一顿的恨之入骨,换来的是清爽的笑声,抛弃一切烦恼忧愁如少年的不谙世事。
杨君愿一手支著下巴,眼神飘忽的寻找著记忆说道:「擎天,朕记得你一共有四个皇子三个公主吧。太子刚死,二皇子早年被人毒死,大公主病死。现在想想,也就只剩下五岁的三皇子叶铭天,尚不满百日的小皇子叶轲天,九岁的二公主叶雅兰和三岁的小公主叶慧兰。」
听著对方如数家珍地越说越得意越说越骄傲的口气,叶擎天像是吞了整个榴莲,咽又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你怎麽知道的这麽清楚?」
杨君愿摇摇头,发出啧啧声:「罔你曾为帝王,连『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话都不晓得麽?」
「若是朕不事先把你的家底摸清楚,又怎敢贸然出兵?再怎麽说,对手也是大国,想攻打下也不是那麽容易。如果不是有接应,或许想要撼动百年根基要比现在难上许多吧。」杨君愿兀自说著,几缕清风吹经车厢内,吹动了凌乱的发丝,笑得一派宁静,面色温和与之前判若两人。
不明白他此话意思为何,但是至少叶擎天明白,照杨君愿之意,他的儿女们c-h-a翅也别想逃离皇宫。
「擎天,你宽心吧。朕也有和你的儿女年纪相仿的孩子,只是想请他们到朕的宫殿里陪陪朕的皇儿罢了。朕也为人父母,怎麽会不懂你爱子心切呢。」杨君愿自忖这番话虽不是掏心掏肺,但也是肺腑之言,他难得这麽心平气和的和叶擎天说话,但看他面色似乎并不怎麽领情。
qín_shòu之子也是qín_shòu!叶擎天在心中吼道,表面上说的好听是「请」,实质不过是变相的人质。上梁不正下梁歪,让皇儿们去陪小qín_shòu无疑是羊入虎口,自取灭亡,只求那微乎其微的方法可以让他们逃过一劫。
看著叶擎天复杂的表情,杨君愿想对方肯定在心里鞭笞自己上万遍了,无所谓地笑笑:「咱们马上就到了,擎天,你马上就能看到你的孩子了。死人和活人,到底哪个在你心中更重要呢?朕很好奇。」
奇怪於杨君愿的平和,叶擎天恨恨道:「不论是死是活,他们永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