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尊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男孩的脑袋,似笑非笑道:“敢拿本座打趣儿,嗯?”北堂戎渡不答,只是转过头看了一眼几步外还赤身躺在地上的那名青年,耳上垂着的流苏坠子被晃得叮叮轻响,然后又重新回过头来,对北堂尊越道:“这个样子……不给他盖件衣服?”北堂尊越可有可无地挑一挑眉,目光在青年白玉般的肌肤上巡视了一下,然后用手指将北堂戎渡的小脸轻轻一拨,让他看向那诱人的胴体:“你瞧着可喜欢?若是觉得自己不喜男子服侍,本座便给你选两个绝色的年轻女娃娃,可好?”
北堂戎渡听了,也没说好不好,只是歪头笑道:“绝色的女孩子么……我有一回听人说,浅沧门门主的女儿虽然年纪还小,却已是能瞧出日后美貌无双的,父亲肯给我抢来么?”
他不过是随口玩笑罢了,北堂尊越却抬了一下眼角,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儿,但凡你肯撒个娇求求本座,一个小门小派罢了,莫说要他女儿,即便灭了他满门又如何?”北堂戎渡闻言,便有些收了几分嬉笑之色,带着些认真意味地看了看面前的男人,最后不禁败下阵来,有些泄气地低笑着咕哝了一句:“哪有你这么当爹的……只听说儿子向老子求些好东西,老子给了的,可没听过儿子随便说要个人,当爹的就灭门破户的……”
峻薄的唇微微扯出一道优美至极的弧线,将原本就索魂摄魄的面容更加添衬得惑人三分,北堂尊越难得若有所思地皱了一下眉,用拇指不着痕迹地摸了摸下颌,低低笑道:“这父子之间究竟应当如何相处,当老子的要怎么疼儿子,本座倒是的确不怎么很清楚,不过……”
他忽然邪佞而笑,毫不在意地摆了摆袖子,道:“你若是杀人放火,本座便替你毁尸灭迹,你要欺男霸女,本座就帮你清理了他们全家老少,以绝后患……本座这样做你父亲,你觉得算不算好?”
这人果然是一贯的作风,就连原本应该温情脉脉地表达一点儿慈爱的场面,也要用血淋淋的描述来做例子……但北堂戎渡却还是不笑了,只是用蓝色的眼睛瞧着面前十分年轻的男人,片刻之后,忽然破颜而哂,用手挠了挠头发,低低笑道:“你果然不会怎么去当别人的爹,这话要是让什么人听见,只怕是要呆傻了……”
“不过,我觉得么……你这爹当的,其实,好象也还是挺好的罢……”
嫩白纤细的手指轻轻在鸟笼上点了点,逗弄着里面刚被放进去的鸟儿,直到玩赏了一阵,北堂迦才叫人往笼里添上食水,将笼子挂到窗下。
北堂戎渡方才刚刚用过了中饭,眼下正坐在一旁吃水果,鲜红欲滴的草莓盛在翠色的玉盘里,煞是好看,沈韩烟坐在他旁边,用手将莓子上的绿缨一个个仔细掐去,只剩下红彤彤的干净果r_ou_,北堂戎渡一边吃,一边笑道:“我给娘捉了这只鸟来,娘也不赏我些什么?”
北堂迦回过身,婉声含笑:“那娘给你做个香袋可好?”北堂戎渡拿起一个草莓往嘴里送:“……两个。”北堂迦澹然一笑,用手扶了扶头上的珠钗,盈盈如同初绽的芙蓉:“小贪心鬼儿……你怎么不说四个?”北堂戎渡见她嫣然一笑恰如百花齐放,即便穿戴淡雅,也将窗外明媚的春色都比下去了,不觉赞道:“娘,你真好看……孩儿见过的女子,没一个能比得过娘的。”北堂迦霞飞双颊,手里的素锦彩凤团扇半掩着娇容,轻啐道:“小油嘴儿,你莫非是吃了蜜不曾?嘴倒甜!在娘面前也没个正形,倒拿我来打趣,还不赶紧离了这里呢……韩烟你服侍他回去躺个午觉,养足了j-i,ng神,下午还得练功。”
沈韩烟忙应了一声‘是’,北堂戎渡粲然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把一盘子草莓端在手里,笑道:“娘既然这么说,那我可走了。”
北堂迦眼见着男孩出了门,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散淡了开去,她抬起手,轻轻抚摩了一下脸颊,入手处,只觉肌肤细嫩,光滑似玉,确是如花美貌……只是向来女为悦己者容,若是没有看花人,那花儿开得再好再明妍,也只不过是白白辜负了春光罢……
午后日暖,一名容貌绮丽的女子身穿淡衣罗裙,髻中戴一支颤悠悠的金步摇,正带着一群年纪不大的丫鬟提着花篮,在一些长得不高的白玉兰树上采摘鲜花,以便拿回去晒干,填塞枕头。
一个才不久的丫鬟一边摘着花,一边笑吟吟地说道:“翠屏姐,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咱们小姐这样美貌的人呢,难怪小公子生得这样好,想来总是母子相像的缘故。”翠屏禁不住笑了:“你知道什么?你那是没见过堡主,小公子和堡主才是真的像,模样跟堡主小时候足有八九分相似,只有一二分与小姐仿佛罢了。不过说到母子相像,倒也是确实的,小公子……”
一群女子说说笑笑,花篮里很快就装上了大半的花朵,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