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笑道:“是你婆婆和刘婶去掰的。她说你不大舒坦,我就来问问。过来,坐这。娘瞧瞧!”
菊花忙过去她身边小板凳上坐下,顺手捞起一根细长的青笋来剥,就听何氏道:“我那会儿瞧你脸色不大好,想着你不舒坦,就没下地去种豆子,等明早去种也是一样的。下午忙完了,闲着也没啥事,刘婶要去山上掰野笋,正好你娘跟外婆在这,她们帮着看小娃子,我就也跟着去了。掰了这么些回来,两家都分点,熬酱吃。”
菊花望望天,诧异极了:“你们干了这么多事儿?我睡了好久么?怕是都要烧晚饭了吧。”
汪氏笑道:“睡了一下午哩。可怜见的,昨晚累狠了,等那么晚才睡,今儿又折腾了半天。”
她是说昨晚大家等槐子他们从下塘集回来,所以睡晚了,菊花心里有病,就不由得红了脸,急忙岔开话,问道:“刘婶,咋没见葡萄哩?”
何氏笑道:“在厨房煮甜酒哩。我估摸你也要起来了,就让她煮些甜酒,你吃一碗垫垫肚子,暖暖胃。要不要打两个j-i蛋?”
她一说,菊花心里就有点想了。她给两娃儿喂n_ai,吃的比往常多的多,这甜酒j-i蛋又是她爱吃的。于是说道:“那就打两个吧。娘跟外婆、刘n_ain_ai也吃一些。”
第四百一十四章 我n_ain_ai说她受够了
何氏笑道:“煮了两大碗哩。添上水,打些j-i蛋,大伙都吃一碗。这回的甜酒酿得好,味儿甜的很,要是不多加些水,我都吃不下去——太甜腻了。”
杨氏就问道:“该不是你放的酒多了吧?”
何氏摇头,十分开心地笑道:“也不是,那东西放多了可不成。这回糯米饭煮的好,酒拌得也匀,装在大瓦钵子里,上面盖了块木板,我又在木板上面铺了一件棉褥子,今早打开看了,白花花的一层绒毛,又香又甜。”
刘婶就笑道:“是好的很。葡萄刚才拿的时候,满屋都飘甜香,闻着腮帮子直冒水。”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只麻袋打开,抖出里面的青笋,又是一堆。
菊花咋舌道:“刘婶,才这么半下午的工夫,你跟娘就掰了这么多?我还以为就地上这些哩。”
何氏将剥出来的笋皮往一旁推了推,道:“我俩今儿运气好,碰上一片一片的。掰太多,麻袋装不下了,只好家来了。我们回来的时候,花婆子还在后山上到处找哩。”
李敬文正拎了根空心笋皮挥舞,听见说他n_ain_ai,便跑过来对菊花道:“菊花婶婶,我n_ain_ai又到我家来了。我弟弟有人带,我就能出来跟葫芦玩了。”
他娘跟菊花婶婶玩的好,他有话也爱跟菊花说,对旁人却不说,这是她娘教的——说话要看人。
菊花奇怪地问道:“你n_ain_ai咋又回来了哩?不是说跟你小叔一块过么?”
李敬文绘声绘色地说道:“我n_ain_ai说,她受够了·天天挨骂,还是跟我娘一块过好一些。我n_ain_ai哭了哩,说我小叔跟我爷爷都骂她,说她不该跑到外边大树底下削莴笋。我n_ain_ai说她没骂人,没骂秀才,都是柳儿娘骂的,那婆娘闯了祸,害她倒霉。
汪氏等人听了都忍俊不禁,菊花则失笑——花婆子居然说她受够了?这话该孙柳儿说才对。
她见李敬文靠在自己身边·仿佛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奇怪:这娃子今儿咋这么多话哩?于是问道:“你娘哩?”
她只问了一句,李敬文却回了一长串:“我娘种菜。叫我n_ain_ai看弟弟、补衣裳。我n_ain_ai看见张n_ain_ai上山掰笋,就跟我娘说,她也去山上找一碗菜。
我n_ain_ai说她在我家晓得干啥事,她在我小叔家不晓得干啥事,她没偷懒。”
菊花恍然大悟,怪不得花婆子觉得受够了哩:她跟梅子处惯了,梅子也总是把事情安排好,该她做的事分派好·所以她只要照着做就好了;柳儿没有跟她相处的经验,也不会像梅子那样直接把她呼来唤去地干活,所以她就不晓得该干啥活计。李长亮肯定常说她身子重,因此她格外委屈。
就跟何氏说的,这婆娘还真是呆板,不是懒。可是菊花郁闷地想,这有区别么?明明还是懒嘛。
众人笑了半天,都说这就是命数和缘分。
何氏笑道:“像我,跟菊花就处得好,换个人谁晓得是咋样的?柳儿算是勤快温柔小意的媳妇了·花婆子跟她拢不到一块,还真不能怪她——花婆子那人就要人管着。”她转向李敬文,“敬文·你n_ain_ai回来,你娘咋说哩?”
李敬文想了想道:“没说啥,就说‘吃饭吧,吃了去喂猪,,我n_ain_ai就去吃饭,吃完了饭洗碗喂猪。”
众人先是愕然,随即笑得前俯后仰,杨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菊花边笑边想·梅子的风格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接。
这时·葡萄出来叫大伙吃甜酒。于是众人洗手先吃甜酒。
“过几天等有空了,泡些糯米·磨些糯米粉,搓些汤圆子·用这甜酒汤下了吃。”菊花吃了一碗甜酒j-i蛋,意犹未尽地对何氏道。
何氏点头,说抽空就来弄,“刘家妹子,明早你就把糯米泡上,等男人闲下来就让他们磨。多泡些。就泡十五斤米吧,磨好了把些给亲家。”
杨氏忙道:“你甭费心了,我们自己磨。我那一大家子人,少了还不够哩,我也泡十几斤米。云岚跟青木都爱吃这个,我娘也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