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下:“你知道多少所谓的大牌演员是没有戏拍的?”
不是因为不想演,而是因为不太有导演敢找。
现在动辄就说一部电影投资了多少钱,实际上的数字大概也就只有十分之一,投资方的考虑就是要用小投资收货大的回报,但是很多演员的片酬已经被外面喊高了,自己本人未必真会抬高到这个价格,导演却不敢轻易找。
不过,这问题其实跟英鸣的关系不太大。
“当时是因为演少年出名的,很多人对我的定位就是少年,忘了我这个少年是会长大的。”
“所以也就没人找你了?”
“也不是没有,但是试过几次,都觉得不太对劲,跟我自己也有些关系。”
这大概是英鸣的瓶颈。
他外形的限制以及他演技上的某些惯x_i,ng导致了他驾驭类似的角色时,总是难免重复当初的影子。
但是角色是无法复制的。
越演越糟糕。
石毅看着英鸣的侧脸,对这种感觉不难理解。
他很缓慢的坐起身,随便撩了点水往身上泼了泼:“你知道我小时最讨厌的一句话是什么么?”没等英鸣回答,自己就接口了:“我最讨厌别人叫我,xx的儿子。”
小时候在部队大院里长大,身边差不多都是自己父母的同事。
半个学校的学生住在同一个家属院里,抬头低头看见的永远是那几个熟人。
但凡出门碰见认识的,开口第一句必然是:“你爸呢?”
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石毅小时候几乎活在这种父母的压力之下,彼此家庭之间的攀比,耳提面命的无非就是:“你不能给你爸丢脸。”
当然,现在长大了回头再去看当年自己的心态,会觉得是幼稚的较劲。
但那时候,是认真的思考过长大了绝对不要依靠家里,要单凭自己闯出一番天下。
“当时学校的老师是不怎么敢说我的,因为都知道我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跟其他同学打架,最后还是对方上门来给我道歉,考试成绩好坏根本无所谓,老师用我来教育同学你知道是怎么说么?”石毅歪过头看了英明一眼,然后自己笑笑:“是直接说,你们有本事就像石毅一样,以后不用发愁工作的问题,不然现在不及格,将来就是没饭吃。”
英鸣跟着笑了一下,不过多少有些无奈。
“我从中学开始就不肯再住在家里,特地找了寄宿的学校。”从那之后,一直到大学毕业,他几乎没怎么在家里生活过。
也所以,石毅跟家人的关系并不算亲近。
哪怕他是家里的独子。
然而小时候那些所谓的立志,也是在长大之后慢慢的认识到,理想和现实压根是两回事:“我都现在都难以摆脱将门之后这样的称呼,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被定型了。”
他用水洗了把脸,然后站起来冲英鸣笑了一下:“咱俩这也算是同病相怜了吧?”
后者仰视着他,摇摇头:“形式不同,情势类似。”
今天晚上这番话,石毅没有对其他人说过。
因为这本来也不是会被拿出来说的话题。
为什么会很莫名的告诉英鸣,石毅自己也没搞懂。
大概是因为,说着当初自己经历的英鸣,让他有一种易地而处的感觉。
两个人本来谈不上多交心,最多就是比酒r_ou_朋友之间多了那么点交情,从始至终彼此的相识都是通过其他人而慢慢穿引起来的,就连这种独处的聊天,似乎次数都寥寥可数。
但是很多时候就是很微妙。
很多话你对着太熟悉的人说不出来,对着没那么近的人,反而比较开口。
石毅这些话跟英鸣说,是确定他绝对不会转述给第三个人,没什么根据,就是确信。
他们没有太深厚的认识累积,却有一种很莫名的默契。
拿过旁边的毛巾擦脸,石毅看了一眼时间:“我明儿还要去公司,你是直接回家?”
英鸣跟着站起来,甩了甩头:“恩,我回家里。”
如果今天是周末,他们倒是真的可以在这边趁机休息两天。
环境挺不错的。
可惜今天时机不对。
因为露天温泉没什么人,俩人之前又都懒得专门去俱乐部换衣服,所以都是直接放在了旁边。
现在起来,穿衣服当然也是一起。
石毅看着英鸣擦身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句:“上次看你劈的那一腿就看出来了,你身材锻炼的不错啊。”
平时裹在衣服里真是有些浪费了。
没想到石毅会这么神来一笔,英鸣愣了一下,连带穿裤子的动作都顿了顿。
他回过头:“你也不差的,石公子。”
演员里他的个头不算很高的,但也绝对不矮,现在俩人都没穿鞋,他站在石毅面前差别得有半个头。
可能部队长大的伙食比较容易长个儿。
石毅被英鸣这句恭维说的笑了,他扬了下眉:“有时间咱俩真该着个地方练练。”
英鸣刚套上裤子:“打你会被抓吧?”
“打谁都得被抓,不过我可以写个声明表示与你无关。”
速度比英鸣稍微快一点,石毅穿好衣服又爬了爬头发,两个人闲扯着一些不太有营养的话题,一边聊一边走的溜达出了门口。
洗完了温泉会觉得外面的风是有些凉。
石毅上车开了暖气,英鸣照例是坐在前头:“你还记得我家么?”
“你知道我玩野战的时候最强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