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除了所有的杂质,澄澈到了仿佛可以洗涤灵魂的声音,没有任何蛊惑的诱骗的起伏。

只是,胤禛依旧被他的话所蛊惑了，只是梦幻般的美好来得太突然，让人少了点真实感，像是为了确认一般,四目相对，从彼此的眸中看自己的倒影。

“凤族与伴侣,没有背叛，也没有终点。一旦契约,便是真正的永远，永生永世，直到彼此灵魂都湮灭的那一刻。”凤煜黎刻意将自己的大脑放空，刻意压平了起伏的音调，刻意剔除了那些吟游诗人或是凤族另外附加的浪漫形容词，“不允许背叛，不允许分离，彼此相属，不允许第三者。在几近永恒的未来，相伴的只有伴侣。”

别以为永远就是多么浪漫的名词，对于长生族而言，永远有时候并不是那么的美好。

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真的有勇气去面对真正的永远，没有尽头的未来。

“别用人类的思维去想象所谓的永恒，总有长生族厌恶了永远而自杀。咱是天然生成的纯种凤凰，包括自己在内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杀死咱，当然也包括咱的伴侣，所以，请一定要考虑清楚了。”

凤煜黎后退了几步，让出了足够的空间，也没有再看胤禛的眼睛，“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胤禛没有让他再往后退，大跨步上前便再次拥他入怀，“我，爱新觉罗胤禛，想和凤煜黎永远的，在一起。”

“你可想清楚了？真正离开了人间界，你就不再是人间的帝王生活也会完全地改变所有的所有都完全地不同你甚至不再属于人类，而且以后就算是后悔也不会有机会的，凤族的契约条例尤其是伴侣契约的条例都是特别的严格没有任何漏洞可以钻……”

这孩子其实真的很温柔呢。

以吻封缄。

过了个许久，胤禛才放开不知是羞的还是缺氧的满脸通红的人儿，轻柔的吻落在紧闭的颤抖着的眼睑，“我不会骗你，也不会骗自己。我的心意从未曾改变，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是怎样的你，都是我放在心尖上爱着的凤煜黎，过去，现在，未来，直至永远。”

最后一个吻落在眉间，“信我。”

坚定的信念通过亲密的接触传递给了他。

凤煜黎睁开眼，瞳眸完全变成了澄澈的灿金色，“那么，确定契约？”

“是的，我确定。”

然后，他想他得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笑容。

艳丽流光的暗红色火纹图腾再次出现在了额头，只是这一次凤煜黎还张开了背后如火焰般的翅膀，远远望去如同在燃烧中一般的凤凰的翅膀将两人包围，圈出了脱离这个世界的独立空间，隐隐有闷雷在院子结界以外从远而近。

掌心相对，彼此双掌相贴，这一次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凤煜黎的声音在胤禛脑海里响起，专属于凤族的语言带着玄妙的韵味，念出的契约的每一个字都实体化成了飘舞的字符，奏响了混沌之中神秘而美妙的旋律，“吾以凤煜黎之名，承认爱新觉罗胤禛为挚爱之伴侣，凭凤族之誓，以吾之灵魂，与之定下永恒契约，从此吾为之所存，彼之所愿，吾之所向……”

永恒契约的订立方式和誓言是流传在凤族血脉中的，不需要专门的学习，在找到自己伴侣的同时誓约内容便会自动出现。

凤煜黎要念的誓言非常长。他要共享的不仅仅是凤族契约中的生命和力量，他还选择了把世上唯一一把完全克制异种凤凰也就是唯一可以杀死自己的剑交给了胤禛。

——谨慎戒备得几近神经质的凤锦离到底是怎样教出这么干脆的凤煜黎，这绝对是连天都不知道的谜团。

类似的誓言也出现在了胤禛脑中，只是相比之下明显精短了许多。胤禛毫不犹豫地完整念出，最后的句子跟凤煜黎的话语重叠，情意的共鸣引导飘舞的字符组成了阵图，穿过身体印在心脏之上。

在字符消失的霎那，胤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了来自凤煜黎的纯净真实的喜悦和爱意，也是第一次从感受到的能量波动中确认了自家小凤凰到底多么的强悍。而他的宠溺和深爱也能被确切感知，互相叠加互相温暖，心意相通。

“胤禛。”凤煜黎抱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而胤禛自然是反客为主地予以了倾注深情的热吻。也不知是谁先失控，牙齿咬破了唇瓣渗出了鲜血，明明该是浅淡的血腥味却是越来越浓郁。

胤禛感觉到了身体一点点充盈起来，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的感觉，难以用言语笔墨形容，只是脑中有个声音无比清楚地告诉自己，这是他的身体，他重新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体，不再是梦境也不再是无依无靠的灵魂状态。

这是凤煜黎的礼物，他一直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外头的圆月爬上了天空中央。

凤煜黎纤细单薄的身影独自出现在了火焰翅膀包围的空间之外，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更衬得一双眼睛像是能发光般的耀眼，染血的唇瓣更是红得妖冶。

挥手制止了永璟紧张跑来的动作，凤煜黎双手结印启动了梧桐树影的防御阵法还弄晕了永璟，然后抬头望向了迅速遮住了月亮的厚重乌云，看着电弧在乌云中闪烁。

炼制ròu_tǐ是不少凡人世界的禁忌，不是炼不出，而是一旦炼出便要经历天劫，这种天劫还不是那些为了历练而来的劫雷，而是不死不休的劫雷。

凤煜黎自认不属于这个世界，自己的伴侣自然也不属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