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真的是一心挂那孩子身上了。有注意到那边儿动静的硕王·康熙跟皓祥·胤礽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地笑了笑，把注意力放回正打得热火朝天的比武台上。

场中跟西藏勇士鲁加比武的就是那只背叛了坤宁宫结果被发配去了延禧宫的赛威。赛威的武器是一根链子，鲁加是一个大铁球，都是更适合拉开距离的武器。一会儿链子套中铁球，一会儿铁球又震飞了链子，打得惊险无比起伏。

“鲁加！给他一球！重重的打……哈哩哈啦嘛咪呀！快呀！冲呀……”

塞娅在那儿又跳又叫，大声给自己的武士加油，西藏话中文夹杂喊得乱七八糟，话里发自内心的自豪和鼓励听在台上勇士耳里更加是鼓舞了士气。他们可爱的小公主在给他加油呢！他绝对不能输！绝对不能给小公主丢脸！

见到塞娅那嚣张骄傲的模样，小燕子哪还忍得住，没管紫薇新月五阿哥他们的拦阻，直接跳在椅子上挥着双臂尖声呐喊，“赛威！你是大内高手你是最伟大的勇士不要丢了我们的脸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哈哩哈啦嘛咪呀！打他一个落花流水！打他一个落花流水！把他打倒不要客气……”

“哈哈哈，大清的女儿原来也会这么活泼开朗啊。”巴勒奔兴致盎然觉得有趣极了，拍着大腿朗声大笑，只是这夸奖的言语听在乾隆耳里就变了样。西藏是个没开化的蛮夷之族，能跟大清相比么！堂堂大清的格格看上去比西藏放养的公主更疯癫，这像话么！

反正自己名下的兰馨定了婚事跟多隆感情好着呢，大清里头谁不知道还珠格格就是个特立独行没了闺誉的，要丢也就丢了一直宠着漱芳斋的乾隆还有令妃的脸而已。皇后想通了这层，跟同样想到一块儿去的纯贵妃都用帕子掩住嘴掩住笑，装作是聊着儿女婚事聊到一块儿去了，只是瞥向乾隆令妃还有漱芳斋一众的眼角余光颇为幸灾乐祸。

众人听到塞娅和小燕子呐喊助阵都傻眼了，什么时候女子都能这么彪悍了，虽然不是说女子就一定要关在深闺文静尔雅，问题是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在大庭广众众多男子围观之下吵得面红脖子粗啊。

这时候场上赛威不知是被魔音贯耳还是怎么着，链子竟脱手飞去，败给了西藏武士。

塞娅大喜，“我们赢了！胜利！胜利！”开心地亲自把鲁加迎下台，小公主那亲切的自豪的目光看得还没上场的西藏武士都心头火热，暗自都发誓不要给小公主丢脸。

大概是由于生长在海拔高视野开阔的高原之上，藏民也没有中原那么多四书五经龟毛规矩，塞娅养成的就是真正活泼开朗的热烈性子，在巴勒奔从小不娇惯不宠溺而且其实能算得上严格的教导下，天真烂漫不失可爱，恪守着一定的规矩。

注意到了众人惊讶打量的目光，塞娅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西藏，而是来到了大清宫廷，除了对面那个疯婆子似的大吼大叫的女子以外，其他人都是坐自己位置上安静看比赛的。脸立即就红透，塞娅乖乖挨着巴勒奔坐下，不过目光还是在场上扫过，自动无视了还在大笑大叫的女子，倒是落到了坐在一起的阿哥们中，注意到了那几个小阿哥还有个鼓着腮帮子似乎在哼着什么的小男孩，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另一个虽然眼神空洞麻木可是细看其实暗藏玄机的小少年，明明就坐在那群热闹得不像话的人旁边，还被个脸色苍白泪水涟涟的女子柔若无骨地攀着，却是疏远得像是身处另一个世界，只有偶尔看向那小男孩的目光里有些波动。

而事实上，凤煜黎正用着凤族特有的声波频率诱拐着克善远离漱芳斋，为了光明的明天为了美好的未来弃暗投明投奔明主过来皇子阿哥这边，这边有小凤凰罩着你哦。

“主子，祝贺您的口才有长进了。”克善动了动唇瓣，用同样频道回话。

——所以说小凤凰你的拙劣口条得是多么广为凤知啊。

“……重点错误！青鸦，难道你真心把他们当成亲人了？”凤煜黎皱眉，虽然他们之间隔了些距离可是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欣喜之类的情绪。

“区区凡人。主子，那个灵魂是……？”克善扯开话题。他的容忍能力比起娇惯着的小凤凰自然好很多，比起坐过去直面那个幼小身体里强大灵魂的醋意瞪视，还不如坐这儿忍受些凡人的嘈杂。

“唔，算是咱暂时认定了的契约者吧。”凤煜黎捏捏自己耳朵，选择了个含糊不清的说法。不过这背后的意思也足够克善深思的了。

胤禛在一旁默默醋火中烧。凤族专用频道只有凤族能用，即使他跟凤煜黎之间有了初步的契约，可以听懂鸟语，可是并不能参与到凤族频道里来。而他偏偏看得清楚，自家小孩儿跟那个突然出现的凤族青鸦·克善聊得欢喜，很是熟稔亲近的模样。

他曾以为吃醋这么幼稚的感觉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可是真正目睹了凤煜黎跟其他人旁若无人的亲近，他发现自己真的会嫉妒，会吃醋，然后纠结于为什么自己还是这副小孩子身体，连把这人儿拥入怀中宣告所有权的能力都没有。

“鱼鱼。”胤禛捏了捏他的掌心揪回他的注意力，把新送上的薄荷甜糕递给他。

“呀。”正觉得需要些零食磨牙的凤煜黎闻到了那清新的香甜味道，还有递到了嘴边的软糯糕点，眼里看到了熟悉的温暖的柔和眼神，眉眼弯弯直接就着胤禛的手小口吃着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