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毕竟走了好几年了,这段时间你不需要帮忙看着吗?”
盛铭看他是真的不在意,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失落:“所以接下来江塘得是咱们家的常客了。”
不等安凡开口他又半真半假地苦恼道:“明天他来肯定拉着一张脸,到时候你别管他,叫他自己一边生气去。”
安凡又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点孩子气,咯咯地笑起来。
盛铭垂下头看着他晶亮的眸子,里面带着s-hi润的笑意,眼尾也跟着弯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安凡还没笑完,就唔一声止住了话音,微弓起身子。盛铭心一紧,立马反应过来可能是小家伙被吵醒了,又来折腾安凡了。
安凡的手抓着被子。盛铭平时并不勉强他,只是偶尔寻着他心情好的时候,试着抓着他的手一起和肚里的宝宝说话,几次下来安凡确实没之前那么抗拒了,只是仍旧不愿做出挺腰托腹的举动,这会也只弯着身子试图扛过这一波。
一只温热的大手放在了上面,轻轻抚摸着,这小混蛋似乎知道谁跟他亲,很吃盛铭这一套,让他哄上一会就能消停。
安凡的额上这一会就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等消停下来之后,他已经被闹得有些疲乏了。
盛铭帮他擦干汗,下床去倒了杯温水,喂他喝了下去。他再上床把人揽住,声音里已经全是疼惜:“辛苦你了。”
安凡摇摇头,在盛铭怀里反倒有些困倦了,时针已经快指到了五,只是冬日里的天还有很久才能亮。
怀中人的呼吸渐趋平稳,盛铭保持着抱他的动作没动,看了半天吻在他出过汗后微凉的额头上,然后又在有些发白的嘴唇上轻轻点了点。
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痛苦,又渐渐归于平静。
“睡吧,凡凡,我在这里呢。”
安凡重新捋了过往,发现了很多曾经忽略的细节,但其实也有很多安凡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盛铭强迫他辞职是因为那天下大雨,盛铭去接他正好听到同事在背后骂他。他处事笨拙实在,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埋头干活,同事都觉得他是故意巴结老板。盛铭不知道为什么气坏了,恶狠狠地想他那么笨为什么要让他出来工作呢?但盛铭什么也不解释,只冷着脸让安凡辞职,安凡一直以为他是心血来潮来接自己接到一半心烦了。
比如盛铭把安凡生活中偶尔出现的身体上的毛病都记了下来,时常电话打到吴医生那里,得到没有什么大碍的准确回复才翻篇,要是只听描述吴医生也不能确定,那过不两天安凡就得接受一场所谓的“例行常规检查”。
比如那次盛铭出差,本是十天的计划,第六天的时候他接到安凡的一个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说,天气预报说明天b市降温别忘了多穿件衣服,他不耐烦地挂了电话,却听着夜里起的风声辗转了半夜,总是设想安凡在电话那头说话时的表情,自己直接把电话挂了他有没有难过,然后紧赶日程在第八天回了家,见到安凡如常的眉眼才放了心。
他曾有过的期待、烦躁、渴求、温柔,很多安凡都不知道。他别别扭扭地藏紧了生怕人看见,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心理。
但是没关系,盛铭小心翼翼地伸手给安凡掖好被角,他们还有很长的路可走。这一路上还会有无数个事件无数种情绪,他会一点点学着和安凡分享那些东西。
因为爱而走入的迷途,有爱又怎么会走不出呢?
第17章 风波又起
第二天江塘来的时候,脸色果然如盛铭所预料的很不好看,黑着一张脸,被盛铭直接带去了书房。
安凡想了想,去洗了些水果,正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盛铭的说话声。
“你差不多得了啊,问你意见呢一问三不知甩脸给谁看?”
江塘冷哼:“这屋里还有谁我甩脸给谁看。”
盛铭不跟他一般见识:“你无业游民还当上瘾了?”
江塘反唇相讥:“你家庭主夫当上瘾了?”
安凡听着有些好笑,准备先去客厅待一会,等俩人争论完捋顺了再进去。他脚刚动了一下,就听到里面盛铭开了口,不由得停住了。
盛铭的声音正经起来,隔着门板有些虚渺:“我不看着他,会很害怕……”
江塘沉默了一瞬:“这回真栽了?”
盛铭的尾音拉得有一点长,带了些缱绻的意味:“早就栽了。”
“你现在真是……”江塘想了想又接下去,“不符合你的坦诚。”
“坦诚点有什么不好的,之前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
江塘盯住盛铭的脸,细细地把他每个表情收进眼底:“盛铭,你变了很多。”
“不好吗?”
江塘和他的视线撞上,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突然的沉默。
安凡的腰站久了有点酸,他却没心思在意,肩背绷紧,视线钉在门板上,似乎要透过它看到里面的人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过了有一会儿,盛铭才出声:“我很累。”
这些天小心翼翼维持与呵护的平静被撕开,安凡头晕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墙。
“我每时每刻都在害怕,都很紧张,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那句话是不是不该说,刚刚的表情是不是该更柔和一点,担心安凡是不是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了,想他会不会哪里疼却不告诉我,是不是还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