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卫衍又是天色渐黑的时候,才回到了宫里。
他陪着皇帝用了膳,洗漱了以后,就穿了件便袍,坐在了他往常办近卫营公事的书案后,摊开了纸笔,面无表情地坐着。
他这个样子,比皇帝生气还要让内侍们惶恐。
毕竟皇帝生气,只要永宁侯在场,必然能劝住皇帝。但是永宁侯生气,就算他在生皇帝的气,皇帝强词夺理不成,最后都要做小伏低,哄他开心,他要是生别人的气,皇帝肯定会帮他出气。
福吉悄声上前,帮他磨好了墨,又奉上了热茶,才悄悄退了下来。至于去劝说,他没这个胆子。
“这是怎么了?”景骊看卫衍这个样子,一时间没有上前去,而是坐在起居处,轻声问起了福吉。
“奴婢不清楚。”
“嗯……”景骊用食指托住下巴,认真琢磨了一下,到底是不是他惹卫衍生气了。
这些日子,他的确做过不少卫衍知道了,觉得他不该做,必然会劝谏他的事,比如他折腾过卫敏文,比如他折腾过朝臣,比如他折腾过后宫,比如他还气过太后,甚至是卫衍本人,他也一直在骗他。
景骊这么一想,眉头就皱了起来。
坏事做了这么多,每一件,都有可能导致卫衍生他的气,不想理会他,这可怎么办?
做贼心虚的他,不敢去招惹摆出了这种架势的卫衍,悄声吩咐福吉:“去,宣赵石来见朕。”
福吉看了看钟漏,应了声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