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见打头的这两位青年公子以及一位小公子,衣着都极为奢华,带着的家人,个个人高马大,神情j-i,ng悍,知道他们必是条大鱼,马上鼓起了三寸不烂之舌,来鼓动他们下注了。
“卫衍,你觉得该下哪边?”景骊不懂这些,但是卫衍作为一名纨绔,肯定懂这些,所以他就不耻下问了。
果然,这次卫衍没有说他不懂,而是认真地观察起了天井中的斗j-i。
第一百二十五章 勾心斗角
市井无赖儿、豪门纨绔子斗j-i走狗的历史, 可谓源远流长,粗略算算,起码有数千年历史了。早在游侠们击筑当歌、仗剑列国行的时代, 市井中就盛行斗j-i走狗了。
走狗先不去说, 这里只说斗j-i。
斗j-i, 又名打j-i, 并非普通的r_ou_用j-i,严格说起来, 斗j-i是一种观赏j-i, 专门用于表演与竞赛, 其选种、饲养与训练有一套专门的方法,不是随便选一只好斗的公j-i, 就能胜任斗j-i这个职业的。
这个行当, 因为有许多人喜欢,导致了不少人以此谋生, 有人专门饲养训练斗j-i,有人专职贩卖,有人参加比赛,还有人就要坐庄赌博了。
天井里面, 瓦舍的主人专门搭了一个半人高的台子,台子旁边竖着一丈高的稀疏栅栏, 台子的两边各有一个木笼子, 待会儿将要出场进行比赛的两只斗j-i, 正一左一右, 分别关在两边的笼子里,供观看比赛的众人品鉴下注。
他们所在的这个包厢,在二楼,窗口正正好好对着这个台子,算是这里最好的包厢之一。
卫衍坐着其实也能看清下面的动静,但是皇帝垂问,又是第一次下注,他肯定不能让皇帝扫兴,用心程度比自己下注时高多了,所以他站了起来,走到窗口,认真观察了起来
卫衍年少时,是一名纨绔,身为一名纨绔,吃喝玩乐是基本功,这些东西他当然花时间研究过。
怎么分析斗j-i的好坏,许多人都有一套套的大道理,正确不正确不知道,反正听起来都挺有道理的。
有人看毛色,只捡羽毛亮丽的下注,有人看j-i冠,觉得j-i冠饱满的胜率更高,有人看j-i胸,觉得昂首挺胸的才是j-i中斗者,而卫衍最关注的是j-i爪,更看好j-i爪强健有力抓地沉稳的斗j-i。
“公子,下甲字号这只吧。”他在窗口站了一会儿,回答道。
“这有什么讲究吗?”景骊也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和卫衍并肩往下观看。
“公子请看,甲字号的这只,爪子上有一段黑色,据说这种爪子,是专门选育的,攻击力比较强。”卫衍指着甲字木笼里那只斗j-i,给皇帝看。
“哪里?哦,看到了,真的是黑色的。”景骊仔细张望了片刻,终于发现了这抹黑色。
既然皇帝看到了,卫衍就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按在了窗框上。
他还想说点什么,却没料到,皇帝的手掌,毫无预兆地同样按在了窗框上,就这么按在了他的手掌上,惊得他一时间把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镇定了下来,才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瞄皇帝的脸色。
皇帝正在往下面看,嘴角含着一丝笑意,仿佛刚才他只是不小心按到了,而不是故意按下来的。
卫衍在心里挣扎了片刻,在把手抽出来,还是不抽出来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抽出来。
他前几日才答应过皇帝,皇帝偶尔是可以这么做的,现在就反悔,恐怕就要应了皇帝早晨说他喜欢出尔反尔的话了。皇帝行事没道理的时候,就要动不动不讲理,一旦被皇帝抓住了这个把柄,皇帝收拾起他来,恐怕更要理直气壮了。
卫衍心里这么想着,不过为了不让后面的人,特别是敏文看到这一幕,他悄悄地把自己的身体,往皇帝旁边移动了一下,把他们身体中间的那条空隙给填满了。
景骊感觉到卫衍在挨挨擦擦中,接近了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十两银子,下甲字号吧。”他没有回头,只是吩咐后面跟着的人。
“是。”今日身负付钱重任的侍卫,应了声是,从怀里掏了个银锭,递给了伙计。
“好咧,公子爷,这是下注牌,您收好了,要是您压的这只斗j-i赢了,待会儿可以下去领彩头。”伙计收了银锭,取出了一块乌木的牌子,递给了掏钱的那位侍卫。
“还有下注牌,拿过来给我看看。”景骊听到有新鲜的玩意儿,起了好奇心,就松开了手掌,走回了座位,坐了下来。
他一动,早就浑身僵硬的卫衍,才放松了身体,跟在他后面,走了回来。
“是,公子。”接到这块牌子的侍卫,取了旁边一个送茶水的小托盘,将牌子放在了盘子里,呈到了皇帝的面前。
伙计还不曾退出房间,见他们做事这么讲究,心中不免有些咋舌。
这般出身的贵胄,下十两银子的注,未免太小气了,不过他身边带着行家,真下得多了,要是今日赢了,恐怕掌柜的就要r_ou_疼了。毕竟身边带着这么多随从的贵公子,赢得再多瓦舍也得乖乖付钱。如果赢钱的是无权无势的穷鬼,瓦舍的主人,自然有办法让他怎么赢的,怎么吐出来。
但是这般贵公子,除非你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否则你让他一时不开心,他就有办法让你一辈子不开心。
伙计干的是这个行当,眼尖是基本功,谁可以得罪,谁不能得罪,他心中都是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