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一声“岳将军”好似在二人之间划出了一道深邃的鸿沟,曾经,他的小月芜从来都是唤他“文臣哥哥”,她当真是如两年前那封信上所说的,要将他忘得彻底么?
过得可好?江月芜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被谋害性命,被那母女二人当傻子般利用,那是好么?不过,现在的她从来不会自怨自艾,无论过得如何,她的复仇计划都会继续,即便前路硝烟弥漫,荆棘丛生,她依然不会退缩,这一世,她只为复仇而活!
没有等到江月芜的回答,岳文臣脑中浮现出方才在封天鸣面前,吃着糖火烧时,江月芜脸上灿烂的笑容,怎么能不好呢?堂堂溟王对她如此用心,她该是幸福的吧!
忆起昨晚江月芜醉酒间说的话,他一直火烧,但却没料到,仅仅是一句话,封亦溟便将糖火烧送到了她的手上,看她将东西放进口中时的满足,岳文臣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那满足的笑容不再只为他绽放了么?
“天色已晚,二小姐早些休息,文臣告辞。”似害怕再多留下一秒钟,都会忍不住失态的揽她入怀,身形一跃,出了院墙,江月芜看着身旁人影消失的地方,脑中思绪深沉。
而离开风雪阁很远的岳文臣,却是摸了摸一直放在怀中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苦火烧,他终究没有送出去!
“喝一杯如何?”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岳文臣一怔,回头,却是看见白染朝他走来,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看在人眼里,却煞是迷人。
岳文臣皱眉,脸上浮出一丝被察觉心思的不悦,但片刻,嘴角却勾起一抹释然的笑,“老地方!”
二人相视一眼,老地方,两年多前,二人因为醉酒结识,老地方,自然是一个买醉的好地方。
“那人是江月芜!”白染突然开口,嘴角的笑好似没有了以往的坦然,“你心底之人。”
岳文臣笑而不语,但那苦涩的笑容却已经回答了白染的问题,白染耸了耸肩,他本就猜了出来,但是亲自证实了这个猜测之后,他的心中竟有一丝怪异,那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涩涩的,胸口堵得慌。
脑中浮现出江月芜的身影,白染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瞬间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本性,勾住岳文臣的脖子,大笑道,“走,喝酒去!”
夜色中,两条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黑夜中……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尚书府的气氛格外诡异,杨风然受了家法,被关在琼花院中,大夫人重新舀回了被杨风然夺去的权,先前讨好四夫人的下人,全数受到大夫人的迁怒,整个尚书府的下人都小心翼翼,人人自危。
江月芜踏进琼花院,满目尽是萧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杨风然如今失势,怕是人人避之了吧!
“小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身旁的绿芽疑惑的问道,现在所有人都不愿靠近这个琼花院了呢。
江月芜却但笑不语,进了屋,只见四夫人杨风然趴在床上,整个背露在外面,伤口虽经过处理,但依旧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杨风然口中的呻吟痛苦而破碎,一旁流着泪的江佳蕊看到江月芜的到来,哭红了的双眼浮出一丝恨意。
“你来干什么?”江佳蕊狠狠的瞪着江月芜,紧握着拳头,冲向江月芜,不停的在她身上捶打,“都是你……都是你……我娘没有要杀你,你还我娘……”
江月芜将她的恨看在眼里,想来这丫头是将她娘亲此刻的凄惨怪罪到她的头上来了,随意一推,江佳蕊猛地跌坐在地上,江月芜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冷声开口,“你该恨的人不是我!”
江佳蕊没有见过这样的二姐姐,以往的她,都是淡淡的笑着,不会让她害怕,此刻她身上的冷意,让她心中一怔。
江月芜没有理会江佳蕊,径自走到杨风然的床前,看到旁边放着的汤药,伸手端了起来,“杨姨娘,把药喝了吧!喝了伤才会好。”
杨风然身体微僵,虚弱的她,苦涩的笑出声来,“好?好了又怎样?即便是好了,我这身子也是废了。”
那日鞭笞,没有要了她的命,已经是万幸,想到那天的事情,杨风然眸子一紧,定定的看着江月芜,“我没有要杀你。”
“那又怎样?所有人都看着你出手,那天在场的人都是证人。”江月芜没有任何波动,将一勺药送到杨风然的唇边,让她喝下去。
江月芜的声音平静得让杨风然吃惊,杨风然探寻的看了江月芜许久,一瞬不转,突然,她好似看明白了什么,哈哈的大笑着,“江月芜,好一个江月芜,我小看你了,我们都小看你了!”
眼前的女子还是那个胆小懦弱,被大夫人控制利用着的江月芜么?
她曾经还想利用江月芜,却没有想到,这个女子怕不是那么容易便让人利用得了的。
江月芜嘴角微扬,“杨姨娘说什么,江月芜听不懂。”
“不懂吗?”杨风然闭上眼,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二小姐该是记起自己的身世了吧?”
江月芜的手微微一顿,“记起了又如何?没记起又如何?”
杨风然睁开眼,瞧见江月芜脸上的平静与眼中的冷意,虚弱的她,猛地抓住江月芜的手,“求你,帮我!”
“江月芜哪来的本事能帮得了别人?”江月芜敛下眉眼,心中却是了然,四夫人知道自己被陷害,以她的性子,即便是要死,也要拼个鱼死网破,更何况,她栽在大夫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