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槿叹口气,“这可不是车驾,你这是搬了个房子在车上。”
“马拉得动就行,你闹腾什么。”荣真松松肩膀,“木樨,给我煮杯茶吧。”
木樨闻言抬起头来,左手一个桂花饼,右手一个白糖糕。
“先吃白糖糕吧。”荣真淡淡道。
木樨把白糖糕塞进嘴里,把桂花饼放到原位,弓着腰把小火炉拉到身前,生起火来。
杨槿把马车的窗帘拉开,散走烟,顺便瞧了下路人的反应。
大家果然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
但荣真毫无所谓,他天天被人骂贪官,与其故意做出穷酸的样子,还不如坦坦荡荡的享乐。
木樨很快就煮好茶,倒进小茶杯里,他们三个人一人一杯。
荣真取了一杯,搁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应该带另一罐来的。”
木樨点点头,也是很遗憾。
杨槿看他主仆俩一片从容,自己也没了脾气,任着清香浸满鼻腔,发出舒服的叹气声。
“是了,今天赶路,明天到了临县再找间客栈下来,”荣真拉开马车的帘子,和骑着马在旁边的禁卫吩咐。
杨槿已经彻底被这份悠闲征服,整个人都瘫在马车里,微微阖着眼,“木樨,你带棋盘了吗?”
木樨还在征服着桂花饼,听到这话鼓着嘴,连着点了两下头,跪起身子来,去小书柜的底下拿了棋盘出来,还准备了两个棋篓。
这装备真是要多全有多全。
荣真“嗯”了几声,又把注意力带回了马车里,看看摆在自己跟前的棋盘,问杨槿,“手又痒了?”
“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杨槿lu 起袖子,已经跃跃欲试。
木樨也爬到他俩中间,目光炯炯地盯着棋盘。
荣真知道这一路无趣,特意吩咐木樨准备了不少取乐的玩意,但看起来,只要有棋,杨槿就知足了。
棋盘上来来回回,荣真已经连着输了三次了。
不过他倒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这是常事,杨槿他们一家都是含着棋子出生的,当年李桓想了一整天,都没破了杨槿的棋局。
要知道杨槿学棋还比他们晚两年呢。
木樨看得起劲,心里暗暗给荣真担心,吃着的桂花糕都忘了嚼。
比起棋局,木樨这傻样子让荣真更欢喜。
越分神,便越难赢。
杨槿估计也看出来了,身子往后一仰,“算了,不玩了,”他随手卷起一个毯子铺在身上,“也没个对手。”
“你就该多被老师杀杀锐气,”荣真帮木樨一起拾着棋盘上面的棋子,又说道,“闷在这里烦不烦,我让马车停下?”
杨槿扑通一下又坐起来,“还能出去?”
“这行程是我定的,有什么不能出去的,”荣真说着就把手伸出了窗外,比了一个手势,整个车队都缓缓停了下来。
“公爷?”马夫在窗外唤了一声。
荣真朝杨槿笑了下,“出去吧。”
杨槿就像脱了弦的箭,“嗖”一下就没影了。
木樨也赶紧着,把棋子全呼噜到棋篓子里,也跟着往外跑。
荣真默默把棋盘拾起来,放回原位,心想自己是养了两条兔子吗,呼吸不到新鲜空气就得憋死?
他慢悠悠地走出马车,看见杨槿和木樨一起已经跑得老远了。
他们正在野外,到处绿草鲜花的,倒确实是个放风的好地方,荣真吩咐其他人,要他们准备些野味,今天晚上就在外面吃了。
是的,他还特意带了个厨子来。
木樨喜欢和杨槿玩,比起总是安静的荣真,和过于y-in郁的李桓,杨槿更像是个正常的,能闹能笑的同龄人。
他们俩不一会就滚到了一起去,惹得荣真一阵担心,“杨槿,你小心着点木樨。”
“诶!”杨槿隔着老远答,“我们饿了!”
荣真回他,“很快就吃东西了!”
天边的云彩依稀变成红色,荣真就像看着两个大孩子的家长,心里忽上忽下,生怕他们闹得过头,再受了伤。
于是这俩个小猴子都蜷着腿睡在自己两边的时候,是荣真这一天觉得最安稳的时候。
荣真在马车里只点了两根蜡烛,生怕亮光让这俩人睡得不安稳。
他取了个小毯子,盖在木樨的身上,但木樨睡得不大老实,身子左摇右摆的,花了荣真不少功夫。
刚弄完这边,杨槿一个翻身,腿直接压在了木樨的腰上。
荣真不满地瞧他一眼,把他的腿搬了下去,但杨槿的狼爪子又朝着木樨过了去。
荣真只好以身犯险,挡在他俩中间。
杨槿“呜嗯”了一声没再动。
荣真挣了一下,也没挣开,索x_i,ng就算了,他原本还想再看会书的,现在也没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