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是功力极致上层,能完全蔽去自己的功力,做到像常人一般迟钝厚重。
可是……连他苍怀,都没有把握做到这一田地——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忽见那女子冲他一笑,坦然道:“这位英雄,你可以放开我夫君了么?”
“……”
苍怀下意识去看穆沙罗。
面具之下的穆沙罗,在听到“夫君”一词之时悄悄捻眉。
莫名的。
夫君?此词被眼前这不起眼的女人说出来,为什么听着总觉得有些别扭?
良久的沉默僵持之后,穆沙罗终于转向谢采华,沉声问道:“他是你夫君?”
谢采华一愣,笑容很差点有些挂不住,笑得略微僵硬地点头应承,又想了想,轻声道:“这……与尊客又有何关系?”
的确没关系。
穆沙罗抿抿唇,也觉得自己今个确实无趣得紧。
得到答案不仅没有因为多出了一个可供他威胁这个木匠的猎物而有一丝丝心情上的好转,反之,却更加y-in郁了起来。
这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皱皱眉,忽然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便道:“苍怀,放了他。”
谢采华松了一口气。
苍怀愣了愣,一下倒是摸不透自家主子的想法了:“主子,这……”毫无头绪苦寻许久,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丝蛛丝马迹,眼看着就要完成多年来一直都在追寻的事物,到了眼前,却要放弃?!
纵虽有不甘,但主人的命令不可违,苍怀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放开王大牛,顺便狠狠地瞪了一眼谢采华,后者毫不在意,眯眼勾唇,回他一个夹带些许狡黠的满满的笑容。
“……”谢采华那个平淡无奇的脸冲着苍怀笑的样子让穆沙罗觉得特别晃眼,心中不是没有猜想,却是在疑惑的那一瞬间被自己否定而去,穆沙罗拂了拂袖子,转身就要离开——
张二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瞪直,喃喃着嘀咕哎呀我的妈啊吓死老子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各种忌讳~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王大牛摸了摸汗,转向自家娘子,倒是没看出有怕的意思,憨傻笑笑,凑近谢采华:“娘子,疼啊,给揉揉。”
“你这——”谢采华刚戳了戳王大牛的脑门笑着要埋怨,忽然笑容一僵。
她看到还未走远的穆沙罗自然垂在身侧的一个手臂动了动。
强烈的不安顿时袭来,也不容多想男人是否是猜到了什么,赶紧拉了拉王大牛,低声让其道后院去。
……
这只是下意识做出的决定。
其实在灵魂占据了这个身子之后,她不在拥有能与穆沙罗对持哪怕半刻的能力,没有轻功,甚至跑两步都要喘,若是今日穆沙罗真的不知搭错那根j-i,ng要血ji-an这小小的木匠铺子,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她能做的,恐怕也只是第一个去送死罢了。
罢,无论是死了还是还魂,这条命,不都是他的么。
深呼吸一口气,谢采华觉得嘴里有些发苦。
一边,王大牛虽然平日里做事是有些傻不登地不靠谱,但是在自家娘子那一言一行上,心里想的嘴里说的,王大牛可是曾经拼了劲下了苦功夫的,这不,只消一眼,就看出今个谢采华有那么一些不对劲,想来想去,貌似就是从这华衣公子哥出现开始的——
王大牛嘴一憋,不乐意了:“娘子,你干啥老看别的男人?”
王大牛本身嗓门儿就大,这会还带着酸味的埋怨,丝毫不差地传入门口主仆二人的耳朵里。
哎哟我的祖宗唉,你等别人走了再说会憋死你那条命么?还蹲在柜台底下的张二“啪”一下捂脸,郁卒得都快哭出来了。
“……”谢采华无语地望了眼一脸醋意的王大牛,心中叹息,稍稍抬高了声音,道:“尊客可是要走?民妇略懂看相,今日尊客一来,自当是没道理空手走的道理,如不嫌弃,让民妇多嘴说一句以相赠。”
苍怀听到身后女人这句话,脚下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瞥了眼主子,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又不敢笑出声——谁知道那女的在和谁说话啊,万一不是对他说自己还乱冲上去搭话,可不就成了今后的笑柄么?这种瞎眼的事,他才不干。
……
但是那有些特别的女子想要说什么,他又很想知道唉。
穆沙罗倒是充耳不闻一般,没半点异动,只是原本宽大袖中掐着特殊姿势的手指,悄悄放开,停下步子,虽未回答,但那样子,确实是要听她一说了。
谢采华微微展颜,道:“只是八字而已——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穆沙罗未作回答,面具下无表情的面孔,只是微微动容,垂下了眼。
随后,提脚就要离开。
这头,见主子听了话也不怒也不惊无半点波澜,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的苍怀也暗暗失望,暗叹今天这一趟算是白走了,何日再来一探个清楚以补偿今日苦工——
穆沙罗忽然又停下步子。
穆沙罗淡淡道:“我最后问一个问题。”
谢采华一愣,点点头:“请问。”
穆沙罗:“姑娘,你可有见过一个名叫苏然的女子?倘若你见过,可替我转告一句话。你就说,有一个叫穆沙罗的人,找她很久了。”
穆沙罗取下面具,轻轻放在柜台上,长卷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在眼下投下小小的一片y-in影,他摩挲着面具,轻声道:“丹青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