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不是吧,我就知道剧务找来这栋小洋房八成是凶宅,不然哪里能这么便宜的租金!退房!现在就搬走。”
“听声音像个女鬼,你说以后我们夜班不能下那么晚了,不安全。”
大家叽叽喳喳议论了好久,等了又等,再没有其他动静,终于渐渐散去。
封啸终于松手,还好没有把钱宇憋死,他连忙点头哈腰道歉。
“那个,我就是想来找你问问,呃,因为快到修远生日了,我想着咱们是不是给他一个惊喜?”
钱宇大吃一惊,借着老旧洋房昏暗的走廊灯,把封啸从头顶没有抓好的刘海,再到脚下的人字拖,看了又看。眼底的真诚,却是一点都骗不了人,特别是这个公认的演技差评的职业歌手。
暂时信他一回?钱宇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今天晚上临时加了场大夜戏,许修远穿戴整齐,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头发一丝不乱,连袖扣都没有忘记。剧组包下的这栋小洋楼,听起来条件很好的样子,其实并不然,老式结构,传说是民国时期某国公馆,因为成分不好没有评上文保单位,但是一代代传承的主人觉得奇货可居,所以除了最基本的水电空调改造,完全没有重新装修的打算。
封啸不止一次抱怨过房间格局不喜欢,柜子和书桌都没有足够的空间,采光倒还好,窗户面积很大。窗下是一个修剪j-i,ng致的迷宫花园,正中间有一座古老的喷泉,如今正是月季盛放的季节,勉强算得上一片花海,组里的女同胞已经争相拍过照了。
墙壁太薄,一点点动静整栋楼都听得很清楚,晚上倒没有人在床上做一点有益身心的运动,唯一的好处就是wifi信号不错,这点封啸也没有吝啬的重点提出表扬。
许修远下楼的时候,楼梯咯吱咯吱的响,周围安静的有些过分。许修远狐疑的在走廊里张望,并没有看见以往开工前各个部门的混乱场面。道具服装撒了一地,抱着大叠台词剧本的小助理不小心撞到什么人身上,助理导演拿着小蜜蜂沙哑了嗓子指挥调度,所有人都是忙乱的样子。
许修远推开洋房的大门,夜色下的迷宫花园有着奇怪的轮廓。小时候常见的萤火虫,如今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一轮明月静静的挂在天边。许修远穿过花园,听见了草丛里奇诡的动静,像是树叶沙沙响,又好似动物均匀的呼吸。
他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尽管娱乐圈一大半的人都有各自的信仰,再不济也信个活佛或者大师,愿意花重金请个神牌回来拜拜,许修远坚信自己的唯物主义四好青年。他看见了喷泉,意味着他就要走出迷宫了,出了大门左拐不远,就到了拍摄地点。他手心微微有汗,情不自禁加快了脚步。
“everbody,看这里!”电吉他的声音响彻夜空,像是某种讯号,周围拍摄用的打光灯齐刷刷的亮起,许修远看清了离他不远,站在喷泉边缘穿着朋克背心,捧着电吉他,右手高举的人,就是封啸。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非常重要,在座各位心照不宣,各自明了,”封啸侧脸,拿着话筒,像是倾诉,又像是独自低语,低沉磁x_i,ng的声音在花园里久久回荡。
“今天,是我们的大演员,我的好朋友许修远的生日,让我们高歌一曲,为这个优秀的男人,庆祝他的生日吧!大家嗨起来!”
“yeah——————————————”
几乎在一瞬间,从树丛里钻出了许多人,有些呼应了封啸的朋克风,画着黑眼圈,穿着闪闪发光的蒸汽风短裙,有些像是秀出她压箱底的晚礼服,拖着鱼尾的抹胸红裙在树丛间穿梭,还有的人,比如老派的何导,穿上了他最好的也是最老气的燕尾服,拄着拐杖对树丛间闪烁的迷你小彩灯很有意见。
钱宇忙前忙后,笑容可掬端着从厨房借来的托盘,上面摆满了香槟酒杯和糕点,路过的人随手可取,整个小花园就像是欢乐的海洋,夜色里的迪士尼。王小炳被雷叔举起,给高高的灌木丛上扎上五颜六色的气球。孟晓瑶和于点为了一只耀眼的夜光面具,在树丛里追逐打闹。
“我有一个朋友,他像一个老头子一样严谨,
可我知道他有一颗年轻火热的心,
他愿意成为我的朋友,我的导师,我的知己,
他头发有点卷曲,他笑起来有酒窝,
他眼里有星星,
他就是我的好哥儿们许修远,
唱一首歌,让他能快乐,
最有默契的瞬间让我们一起记得,
我们在不同方向的努力,让世界更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