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煜斐对此无言,也和他一样支起下巴,望着他捏着半块油糕的左手,道:“这次是因为乐队七周年纪念,所以不想错过?”
“也不是,只是给人打工,就得干活儿,宋千他们都是老实人,哪回演出完分钱也没少了我的,”李枳眨眨眼,“况且这回他们看得这么重,粉丝声势也大,叶沧淮演完就要休息一段时间照顾他怀孕三月的老婆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聚起来——我临阵溜了,岂不缺德哉?”
“我以为你很擅长,”黄煜斐把两小块秋葵咽下,才开口,“我说临阵脱逃。”
“……”李枳垂下眼,“说这么多,我能去吗?”
“可以啊。”黄煜斐看着他,“我不想上班,可以和你一起去吧。”
“我想自己去。”
“也行。”黄煜斐点点头。
之后直到李枳穿好外套,踩着高帮范斯往上提,他们都没再说话。正准备推门,发觉这门确实从里面锁着,紧接着李枳听见身后黄煜斐突然开了口:“出去之后,还想回来吗。”
“我不知道。”
“那还会回来吗?”那人挽着半边袖子,靠在饭桌沿上,直接悠悠闲闲地坐了上去,桌面矮矮的,他伸直长腿,又相当于没坐。
“不回了,”李枳背着身子,脑袋低垂下去,“我说过,咱们分开一阵子,不是临时起意。”
“我也说过,腻了就放小橘走,”黄煜斐又从桌子上下来,走上前抱他,“可是我没有腻。”
“又来了,就这点话翻来覆去说,”李枳在他臂间僵着,实则已经动摇万分,“……离不开一个人,确实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可一辈子,谁敢许啊?”
“没有要一辈子,只是现在而已,我有给你很专情的印象?”黄煜斐声音冷了下来,“腻了烦了我就一定放手。昨天的冰激凌我不是扔得很干脆吗?”
李枳不再说话,他心里一阵阵发悸,感觉自己就是一碗即将化成汤的雪糕。冷汗冒着,头皮炸着,思绪翻飞着,最后融着无可奈何,冻成一块僵硬的沉默。而他越沉默,黄煜斐就越躁动,越愤懑,为李枳,为自己,像是雕刻师一筹莫展地举着凿子,面对一块冥顽不化却一锤就裂的石头。
他万分不愿看李枳这苦兮兮的样子,他甚至盯着他想,你身上穿的都是什么,帮你逃跑的东西吗?于是头脑发热地拽着李枳往卧室回。
拽一路,也脱一路,李枳的衣服被他一件件丢在地上,毛领外套、藕粉连帽衫、破了洞的牛仔裤、刚穿上焐热的内裤……统共也就四件,却把地板铺得凌乱。他把李枳扔在床上,自己衣冠楚楚地爬上去,床垫弹x_i,ng极好地颤。而李枳就跟木偶似的,还是没做服装的半成品,全裸地横躺在那儿,任他摆布。
“我要做什么?”黄煜斐沉声问,问李枳,也问自己,“我到底要干什么。”
“z_u_o爱,干我啊。”李枳面无表情,“真够j-i,ng力旺盛的。”
“你不想我就不做,我不是——”黄煜斐有点哑口无言,他为自己而感到由衷的可耻,又来了,是这两天的第无数次,这对于伤人无数却从不愧疚的他来说是种几乎全然陌生的感觉。
“做吧,随你方便,我挺舒服的,你感觉也不赖吧?”李枳敞开腿,避开他眼神,“直接捅就行了吧,这两天下来我那块地方软得很,现在可能还没完全合上呢。”
黄煜斐怔住了,抓住他手腕,“我做什么你都接受是吗,连一点抵抗也没有?”他似是十分难过,那双眼睛太黑了,像两汪孤单的井,打出的水也必然是透黑的,寂寞的。他深呼口气接着道:“小橘,你应该骂我人渣,把我完完全全地推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