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如果你在里面,我根本没法专心。”
“我不给小橘捣乱的,也不出声,保证不乱动。”
“不是,你只要在里面我就什么也干不了,光想着给你介绍这介绍那了,”李枳垂着眼睛往地上瞟,睫毛扑扑地打在下眼睑上,显得他挺不好意思,“那叫,那叫得意忘形。快点,这地方我租的,只租了一个小时!”
“那我租一整天好了,不用着急。”
李枳笑了,抬手揩掉黄煜斐眉梢一层薄汗,“哪要得了一天呀,大致的我已经弄好了,进去用设备调个音合个轨就行了,最多四十分钟。而且demo做出来我绝对第一个给你听,李氏先行版,”他说着,站上大门处的台阶,少有地占有身高优势,拍了拍黄煜斐的肩膀,“哥你就在有冷气的地方随便逛逛,别迷路了啊。”
黄煜斐最终还是听了男友的话。李枳推门往楼里进之前,隔着玻璃橱窗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他往书店里迈的背影。同居半个月,这人最近彻底解放天x_i,ng了,大猫似的特别黏人,一到不用工作的时候,简直一刻钟都不愿意跟李枳分开,又是撒娇又是胡来,搞得他每晚缠绵过后坚持分床睡的时候,总是满心负罪感。
当然,李枳并不讨厌这种黏法,相反他还很乐意,想着干脆往手上涂点胶水得了。他也是知道的,黄煜斐最近在公司里实际上非常忙,好像有几个楼盘要收尾上市,腾出一天的空档还陪自己出来办这些杂事儿,加上限号不能开车,只得在酷暑里走来走去,这确实算不上高质量的约会,来之不易的休息时间也算不上物尽其用。
他心里有些发皱,关上门,墙上排满隔音海绵的屋子里一片静谧。李枳拉开椅子,戴上降噪耳机,把u盘c-h-a进机器,心想,待会儿好好补偿补偿你,那么懂事,又老是委屈得跟个小孩儿似的,这不成心让人心疼吗。
这次的曲子风格较为明快,是根据已经写好的歌词制作的,发过去还是给祝炎棠唱,据说还要和某当红小花合作mv,当然这都是日后的事,现在尚处于萌芽阶段。李枳前两天录了一段钢琴演奏的简易版发给祝炎棠,据说他还在大山里录节目,并不指望他回得多快,结果隔天居然就收到了回音。那位大忙人不但打了长长一段表达感谢和惊喜的话,而且还清唱了一小段要求他找找感觉,提提意见。
收到消息时,李枳正窝在沙发上啃西瓜,旁边的黄煜斐则十分优雅地用勺子吃。巧的是,电视里正播到午间娱乐新闻,霸占热搜榜两天的祝炎棠又霸占了电视屏幕——无非是他七月底到现在参加的那档真人秀节目,跟一群星光闪闪的光鲜男女在山村里享受田园生活,给新粉们提供了不少萌点。
比如,祝炎棠与犁地的老牛发展了一段奇迹般的革命友谊,致使那家伙只有被他领着吃了草才肯去犁地;比如,住家主人去赶集,落下几个小孩找不着妈哇哇大哭,同行几人,哪怕是早就当了妈的中生代影后,都拿他们没辙,祝炎棠却直接任由那几个小魔头用水彩笔往他脸上画,乐呵呵地扮成笨蛋妖怪,逗他们开心;又比如,祝炎棠居然是煲汤技能满点的低调大厨,尽管他好像只会煲汤,可是颜值九分的大明星,穿着华伦天奴忍着酷热,在农村烧柴火的大锅上,亲手熬出的各类粤式养生汤,还是能让屏幕外的少女们尖叫到昏倒。
上述这些不排除剧本安排的因素,也确实让祝炎棠又吸了不少粉,尤其是中年妇女群体。但祝炎棠霸占热搜是由于一件更劲爆的事,看起来也不是剧本安排。那是在最新播出的一期里面,众人于星空之下进行夜谈,正是煽情环节,每个人要说一个自己认为最对不起的人。前面的诸位都说得谨慎而动人,不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法回家对不起父母,就是因为近两年有些消沉对不起始终等待他的粉丝。
轮到最后,压轴的祝炎棠则说:“最对不起的,应该是我的恩人。”
当时就是一片哗然,随队的主持人连忙抓住此爆点追问,后期制作中大大的“恩人?!”粗体字也钉在了祝炎棠脸侧,却见他淡淡地笑着,道:“因为我喜欢上了他呀。”
当然字幕配的是“她”不是“他”。
又是一片哗然,周围虫鸣也显得很静。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同行们,大概都嗅到爆炸的前奏,全部沉默下来静听。祝炎棠手里捻着跟狗尾巴草,垂眼道:“那个人救了我,没有他我也不会有今天,结果我因为擅自喜欢上人家,做了许多任x_i,ng的事,”他忽然抬眼,看着镜头,晦暗光线中他笑得很单纯,“如果你在看,也明白说的是你,听我讲句对唔住啦,但我不会改的。”
于是这件事在节目片段播出后二十分钟内上了热搜第一,至于第二第三第四,全部都是祝炎棠的名字后面带着某位和他传过绯闻的女明星,一看就是各家抢着在买热搜。
脱粉的有,但大呼被这种男友力迷住的更多。仿佛全体网民都在猜测,二十四岁仍然不见任何恋爱消息,甚至从没有过八卦实锤的祝大明星心中装的到底是谁。
这事儿李枳知道得没那么快,确切地说,是他啃着西瓜收到祝炎棠的电子邮件时,正巧看到电视才得知一二。
李枳抹了抹嘴,转脸道:“哥你知道他说的是谁吗?”
黄煜斐很淡定:“嗯,是谢明夷。”
吃瓜群众李枳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