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天空深蓝,白云悠悠,有雁鸟展翅掠过,逍遥从容。
众人心底,就有了嘀咕。
之前只顾看热闹了,忘记分析当事人心态。
周尧是质子,也是皇子,是皇子才能当质子,可质子和皇子的待遇地位,可是两码事。
这么说吧,世人谁没做过生成皇子的梦?投个好胎,要什么有什么,醒握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种种好事,谁不愿意想?可梦到当皇子,是美梦,当质子,就是恶梦了,没谁愿意。
质子除了一个皇子称号,什么都没有。
离乡背井,无权无势,故土不能还,故国的人不得接触,许这一生,再没有重起的机会。
而且身在它国,怎会不被人轻视慢怠?
世人最喜欢的游戏,就是看着高在云端的人跌落,过去看一眼,损两句,甚至打骂欺侮,想着皇子不就也这样随便我踩……
人心险恶,大周质子到吴国,即将经历的有很多。
这种事,他们随便想想就知道,周尧怎会不知道?怕是来前路上早就想了千万遍,如果能抛开这一切,重得自由该有多好。
真正的质子,肯定不喜欢这个身份,最好,有多远就走多远。
这世上,同样一个东西,为什么有人特别渴望,恨不得即刻拥有,有些人却无所谓,可以随便扔掉?
想要,是因为你没有,得不到。
不想要,是因为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不在乎。
所以这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岂非一目了然?
而且气质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但有些人呢,穿着乞丐服,你都不敢轻视,有些人哪怕穿个龙袍,也像个唱戏的。
两个周尧,谁什么模样,什么气派,什么神态表情,所有人都看的到。
大家目光看看周尧,再看看商云舒,眼睛晶亮,个个心里都有一把称。
周尧的引导很有作用,不仅众人,吴帝的目光都跟着变了。
但没有更多的证据,他不能凭自己感觉就定了谁是周尧。
“身份之事,岂能随意指定?”他非常公正的发问,“你们两个,都来说说,之前在哪里,怎么到吴地的?”
周尧便不走了,转过身,微笑:“回禀皇上,我接到父皇圣旨时,身在宫外,路程不便,只得先入楚地,再入吴国。”
商云舒立刻举手:“我也是!我去了楚国!”
“楚国大皇子待我极不为错,有段时间,我曾借助大皇子府,大皇子府里有位幕僚——”周尧眼梢微翘,话音更缓,似有股温柔之意,“名叫商重已,对我十分‘照顾’。”
商云舒磨着牙,眸底现出杀气,狠狠瞪着周尧:“我、也、是!”
周尧微笑:“可惜他运气不好,死了。”
商云舒嘴里几乎咬出血来:“是,没错,他死了!”
周尧:“楚国局势动荡,耽误了时日,一月底,我方才准备离开。”
“没错,我也是一月底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