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越扬了扬眉头。
“我当初承诺了要好好保护你,如今听说你在学校被欺负了,我就没忍住生气了。”白先生不急不慢的继续说道,“我以为就算你还没有适应家人的身份,至少也把我当成了朋友一样,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会第一时间和我说——我对自己没能成为你的依靠感到十分的自责,同时也很遗憾。”
任越并没有被他的话带过去,他刚才敏锐的感觉到白先生是在针对他的发小。任越偏头看了看被他揽住了的林河,他能够感觉到林河现在身体紧绷着,状态不是很好。只是他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林河突然抬头说道:“是这样的。”
任越疑惑了:“嗯?什么?”
林河从短暂的失败中清醒过来了,之前他一心想着任越,在情感上面先输一线,所以被那个男人牵着鼻子丢进了棋局。只是现在看着这情况,他可以反利用!一切的个人情感先抛在一边,以任越为主,他们需要解决显存的不利因素。
于是林河深吸一口气,走进了白先生的局,他理清了思路说道:“我没忍住跟他说了你在学校发生的事情,我觉得他既然是你目前的代班监护人,就应该知道这件事,并且他应该用尽能力的保护你。”
任越看着林河这认真的模样,有点奇怪,他虽然知道发小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他在学校发生的事情估计也瞒不了他,但是……这上门告家长的事情,真不像是发小的风格。他明显的感觉到在这几分钟的安静时间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任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只是这会儿作为主演的白先生和林河都已经演技上线,并没有让任越发现任何的端倪。
白先生暂且不说,林河确实一心一意的想着干脆利用这个机会看看这个男人的本事,顺便为任越扫去障碍。任越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这会儿他看到林河眼神里的坚定之后,他顿了顿,然后才说道:“随你了。”
一场在任越看来莫名其妙的c-h-a曲就这样结束了,他看了看时间,觉得实在是太晚了,于是就想要留林河在这里过夜,明天一早再回去。只是这会儿林河那爱子如命的母亲半夜起床发现儿子不见了,立马就打电话过来追问,言语里的担忧让人听的一清二楚。于是任越就没有留人了,而是让司机将林河送回家。
林河其实并不愿意离开,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留下来保护任越,但是现实条件不允许。即便他强硬的要留下来,也只会被轻而易举的利用。于是他忍住了内心的煎熬,对着任越说道:“有事情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无论我在什么地方都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
任越被林河这承诺逗笑了,于是就开玩笑的回了一句:“好啊,等你什么时候买了直升机,我会考虑的。”
林河坚定的回答道:“一定!”
看着面前清秀而瘦弱的发小,任越并没有想过自己这样玩笑x_i,ng的一句话被对方深深的记住了。并且在未来的一天里,这位已经成长得让所有势力都不敢小觑的发小,在他最狼狈的时候破空而来,双手为他奉上已经绽开了的承诺之花。
那是未来某天的事情。
此时此刻任越看着林河系好了安全带,然后他趁着车窗还没有关好,倾身上前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你今天晚上为什么突然跑过来,我不问了,但是——没有下次。”林河浑身一震,正想要抬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脖子被任越搂住了,没办法抬起来。
“我担心你。”
轻轻的喃呢落入了林河的耳边,像是一点冰重重的砸进了他的心湖,让他由心而外的为之一颤。他喉咙一紧,很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等到自己被任越松开了之后,林河看着任越下意识的扬起了一个笑脸,然后说道:“好。”
司机踩下油门,车窗缓缓升起,小轿车慢慢的启动往前了。在车窗完全合上的那一瞬间,原本挂着笑脸的林河失声哭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哭了。
司机从镜子里能够看到林河的情况,但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认真的开车。深夜的马路上没有多少的车辆,偶尔有那么一辆车闪过,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漆黑的道路给人一种y-in森可怕的感觉,仿佛看不见前路。
这位司机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了,大概是年纪大的人都容易心软,他看着在后座哭得一塌糊涂的林河,趁着开车的空档拿了一个纸巾给他。司机不清楚林河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依着他的经验他觉得从白先生家里出来的人,大抵也就那么几类,于是他开口说了一句:“白先生其实是个好人。”
“他抢走了我的宝贝。”
司机听不懂林河话中的深层含义,他只是字面上理解的说道:“那你应该为你的宝贝感到高兴,它在白先生那里会得到很好的照顾。白先生从不轻易喜欢一个东西,但是凡是他喜欢的东西,都会成为稀世珍品。”
林河沉默无言,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渐行渐远的大别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到那个恢宏庞大的别墅就像是笼子,在未来的某天会把任越关在那里,不见天日,没有自由。林河擦去了眼中的泪水,拭去了眼中不谙世事的青涩,仿佛一夜间成熟了。
任越看着小轿车完全消失了,那压下去的困意才重新涌上来,他转身半眯着眼睛就想要上楼去睡觉,却在这时候听到白先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