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镇北王与楚王率大军抵达京城。
女帝亲率百官,在城楼迎接大胜归来的军队。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三年不见,沈容晏黑了,也壮了,红缨玄甲,眉眼间添了野x_i,ng,周身气质沉稳得与当年那个 “名冠京城”的闲散王爷判若两人。
他往怀瑜跟前重重一跪,铿锵有声,“臣,幸不辱命!”
怀瑜亲手将他扶起,高声道:“多谢皇叔与镇北王,保我大夏江山!”
底下三军齐声呼和:“保我大夏江山!保我大夏江山!保我大夏江山!”
声势浩荡,回音雄壮,街边挤满围观的百姓,此刻也心情激荡得忍不住一同喝彩。
“朕已在宫中设宴,今日得为皇叔和镇北王好好接风洗尘。”怀瑜笑着说。
镇北王贺正锋是个粗壮疏朗的大胡子中年人,听闻此言哈哈一笑,爽朗道:“多谢陛下,那微臣与好男儿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辞觉得自己此刻凑上去肯定很像一个大j,i,an佞,不过他也的确是个大j,i,an佞。
他缓缓踱出几步,行礼道:“陛下,京城重地,非京城守卫和禁军,三军按制不得入内。”
镇北王两眼一眯,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卫相,当真是久违了!”
谢辞一揖,“王爷,许久不见。”
贺正锋双眼一瞪,声如洪钟,“怎么,我军好男儿们为大夏保家卫国,驱逐蛮虏,眼下竟是连城都入不得了?”
“臣并非此意,只是天子脚下,律法森明……”
“卫琅!”
“王爷,”沈容晏淡淡打断了镇北王,神色不辨喜怒,“相国大人言之有理,今晚便驻扎在城外吧。”
谢辞:“谢殿下、体恤。”
乾元殿。
宫中许久没有举办过如此盛大的宴会,丝竹弦乐,歌舞曼曼,君臣尽欢。
酒过三巡,殿内大部分人都已经微醺了。
谢辞用手指轻轻敲着杯沿,一手撑着额头斜觑着斜上首的沈容晏。
他神色泰然地饮着杯中的酒,看上去简直镇定得过分了。
三年的军营生活真的能让人发生这么大变化?
谢辞在他脸上也看不出个花儿来,于是隐秘地把视线转向怀瑜。
怀瑜接收到他的目光,手指蓦地攥紧,正欲开口——
“陛下,臣,有事启奏!”
谢辞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吼得一愣,有点懵地看过去,竟然是太傅刘檀。
刘檀是个有能力的好官,虽然x_i,ng子直得有点傻,但是对怀瑜而言,却是个再合适不过的辅臣,三年时间里,他暗暗把对方一路从正三品提到了正一品。
若是被卫琅的那些党羽知道了,肯定当他失心疯。
现在这个时候,这个环境,他一个太傅有什么好奏的?
怀瑜显然也是有点懵,过一会儿才说:“太傅有事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