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且留你一条x_i,ng命,算是也谢你助我除掉睢鸾。”
谢明眸惊异地瞪着蠡帝,看外面火光漫天,终于失声哭了出来,蠡帝往前走了几步,叹道:“你想救你的族人?我怕是帮不了你了,不过我可以帮他们在y-in间团聚。”
谢明眸狠命抓住蠡帝,嘴里还叫嚷着,“你会遭报应的!我以巫咸族公主的名义诅咒你诅咒你生生世世都被命运所捉弄,被所爱的人厮杀,被谎言欺骗,在将得未得的时候失去一切,永世不得善终。”
蠡帝不耐烦地踢开她,一个响指即将她丢到了荒废已久的邺城的一个食人部落。
在睢鸾躺着血r_ou_奋斗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蠡帝已经光明正大地潜入到了黄泉底下,他摸着那颗蓬勃的心脏,笑道:“凭你,也配与我争?”
不过,他丝毫没有发现,黄泉水里漂浮着越来越多雪蓉花,在杀戮和yù_wàng面前,那些美好的东西,似乎都不值一提。
满眼只有仇恨的人,怎么可能看到这么美的花呢?那一丝一缕的魂魄轻盈浅笑,神不知鬼不觉地便将那心脏掉了包,而蠡帝只当是自己失了手,再拿起心脏的时候,只是笑的越发隐忍。
旭国因为睢鸾获得了重生,蠡国因为鬼兵几近缴械投降,当蠡帝发现毁掉心脏对睢鸾毫无作用的时候,他只能去找谢明眸逼问真相。然而他却再也找不到谢明眸,以巫咸族的预知能力,谢明眸对他已有了防备之心,躲开他简直易如反掌。
他嫌恶地打量自己的身体,只气自己此时还不足以以真身现世,他身边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于是,他只能暗暗以蠡帝的名义召集蠡国身死战场的老臣y-in魂,让鬼群伪装成士兵夺取最后的一线希望。
明暗交错间,兵戈终止,而然关于睢鸾是妖孽的谣言却很快流传到了九州各国。
旭蠡两国交战已久,两败俱伤,旭帝终究决定议和。
睢鸾却因为流言蜚语,被贬为靠着修炼妖术而取得胜利的妖女,士兵们不耻她,百姓们惧怕她,就连旭帝也不得不忌惮流言,将她圈禁起来。坊间更有人言之凿凿地说,亲眼看到睢鸾不人不鬼的模样,而旭帝为了掩饰妖女,不惜将自己的宫女,妃嫔赏给睢鸾生吃。
杀人偿命,自古如此。蠡帝每每抓走旭国的百姓,更是引得人心惶惶。他们怕睢鸾,恐惧让他们忘记了所有睢鸾的英勇和功勋,哪怕睢鸾从长公主府腾挪到荒山禁地,也生出许多组织立誓要铲除她,为“那些惨死”的无辜人偿命。
“我从不欠谁的命,明明是他们欠了我的。”睢鸾有一次玩笑着说,这句话却让女尸哭了整个两三天。
许多未见过睢鸾的人都开始说,长公主生来就是妖孽,要不是她的诅咒,要不是她引来祸端,旭国根本不会遭受这样的祸事,这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是天谴。
这样的人言可畏,将短暂的半年时光拖得像是经历了一生一世,霍轻瞳忍不住问一直都不说话的许花朝,“如果睢鸾真的没死,便是酆都大帝救了我们。当初,你答应来酆都便是为了调查这件事吧?”
许花朝打断道:“你不是她,谁也不配是她。”
她脚下飞快,擦过霍轻瞳的肩膀,步入睢鸾住宿的山洞。
女尸刚刚出去替她找吃食,正好是个空隙。这样的空挡几乎很少,因为女尸寸步不离地陪着睢鸾,以至于他们想近前去看看都很怕被发觉。这段时间,女尸变得格外敏感,哪怕是风声都能让她不安和恐惧。
睢鸾就躺在那里,她的肤色白的可怕,唇色却殷红如雪。因为记忆的逐渐消退,她已经不记得许多人和许多事,每天睁开眼都会说,“我好渴,我想喝东西。”
霍轻瞳知道她嘴里的这东西是指的“人血”,百姓们有一样是没有说错的,变成尸将的睢鸾只能靠着人血来维持生命,纵然是这样,记忆和智力也都在慢慢消退。女尸每日都会喂给她一碗自己的血,掺着各种滋补延寿的药材,可仍然止不住她生命的流逝。
许花朝记得她当时,每天都会给睢鸾讲一遍以前那些美好的记忆,直到某一天睢鸾突然笑了,笑着喊她棠儿,当她以为付出的一切感动了上苍,却是迎来了睢鸾最后的遗言。
“不要怪我,不要寻我,更不要等我。如能我能活下来,我一定会找到你,用余生还你的情意。”
自那日后,睢鸾突然就消失了,这世间再也找不到与她有关的任何东西。她疯了似的醉倒在旭国大街道里,逢人就问,“你们凭什么逼死她?她救了你们,你们却一个个地逼死她?为什么为什么!”可惜,从未有人回答她。
霍轻瞳看着许花朝发呆,突然有些不忍,她刚想说‘要不然过几天再说’就看到许花朝突然拔出剑,双手握住剑柄狠狠地朝着睢鸾的心口捅了下去,她手内的符印打在睢鸾的面门,生出一个大大的银色的灭字。
睢鸾的胸腔没有喷涌出鲜血,只是躯干微微起伏,整个人像是长舒了一口气。几乎是同时,女尸回来时候手里的果子滚落在地,而她们也相继滚落到一个深渊,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个热闹非凡的宴会,而宴会最高处的那个人,正是害死睢鸾的蠡帝。
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