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定了自己只能在人前占占口头便宜的楚翛一愣,显然是没把万岁爷方才那句隐晦放浪的浑话当回事儿:“怎么?”
“江南安定,只剩这么个似是而非的老怪物等我料理...不如你我做个君子协定?”
楚翛挑眉道:“秋爷但说无妨。”
秋笙闻言低低一笑,竟是颇有几分江湖豪侠气地抽剑出鞘,直从桌上取了杯不知何时搁在上头的桂花酿,这头挑了一杯仰头饮尽,右臂不停,转而托了杯清茶直送到楚翛面前:“谅你入毒体弱,以茶代酒。”
大咧咧的秋四爷居然还有这般按部就班的时候,楚翛隐隐含笑,却只是将杯子拿在手中微微转着:“该不是万岁爷又研究了什么新招儿对付在下?”
知他是暗讽上回那不堪之事,秋笙轻咳两下作罢,抬眼,两人几步开外遥遥相对,那人刻意将字句拉得又长又缓,压在耳根深处,激起心跳声与之共鸣。
“河清海晏时,可愿束手天下,共游山水,余生只做天地间逍遥浪子?”
楚翛道:“可有何好处不曾?”
秋笙笑答:“荣华富贵再无干,说不定还要出卖色相混口饭吃,浪迹天涯四海为家,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坏处倒是有千千万,可你偏偏求好处,恐怕也就只一样。”
“...”
“秋某不才,往昔京城流氓小混混一个,漂亮混账话一箩筐,真才实干少得倒是令人发指。早先情史混乱,十八年前为一人改邪归正再不拈花惹草...鄙人说来臭毛病一堆,楚公子若是不嫌弃,将来百十年间风霜刀剑严相逼,在下愿与公子一并承受。”秋笙瞧着眼界中不分明的轮廓,定定道,“不知公子,可否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