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斯羡偷瞄了她一眼,心道:“那自然是真的婚礼才有意思。”
想到这儿,唐斯羡又叹了一口气,她喜欢的若不是女子,那该多好。跟秦浈成亲,就如同放了一块肉在她面前,吃不得,丢不得,每天睁开眼就被馋得心痒痒的,如此被反复折磨。
若是她不喜欢女子,没有对秦浈动情,那她还能将对方当成好姐妹,相处起来想必也不会这般怅然若失。
“我不知道。”她道。
秦浈歪过脑袋去看她。
在出家门之前,秦浈或许还将这场婚礼当成她与唐斯羡之间的一场合作。可出了门后,她知道,这或许是自己人生唯一的一场婚礼。那时候她认真对待了这场婚礼,带着一点欢喜,一点期盼。
唐斯羡背她进房时,她偷偷移开了却扇,看见唐斯羡红的发烫的耳朵,她的心窝处也跟着发烫,然后盼着这样的喜悦能长久一些。
她学着唐斯羡的模样,半躺在榻上,然后侧过身子去看这唐斯羡,道:“可我觉得,能这般安静地待着,无人打扰,就很有意思了。”
唐斯羡道:“这倒也是。”
没人打扰她们过二人世界,那自然是最好。
但她们的愿望注定要落空,宾客入筵后,她们也是要出来酬谢宾客的,故而在礼官的再三催促下,她们才换了简便点的装束出房去。
因没有父母,唐斯羡也无需唐才升主持婚事,所以荣策以及周氏都过来了,——岳铉因要巡逻地界,故而不能到达,但他也托了荣策送了贺礼过来。
唐斯羡对外的说法是,荣策是对她有知遇之恩的恩师,故而由他来主持。
唐清满有些遗憾唐妁没能回来,但唐妁已经通过周氏,给唐斯羡送上祝福以及贺礼,她们也理解唐妁不想再跟唐家扯上任何关系的难处,便不去强人所难。
秦雩与苏氏跟荣策、周氏行亲家之间才行的“新亲之好”礼之后,秦家的亲友便也入了筵。
秦雩心里还有些激动,毕竟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跟荣策处于同等的位置上。
他在这边乐呵,便听见自己的儿子跟大外甥在说悄悄话,——实际上是他的大外甥正在跟秦阮伦打听唐清满。
秦雩并非家中独子,他还有一个妹妹秦露。秦露因嫁得远,一年只能回来探亲几回。今日是秦浈的大喜之日,她便带着夫婿与三个儿女大老远地跑回来参加婚礼。
他听见自己的大外甥云昌杰结结巴巴地问:“那个小、小娘子,她是、是谁?”
秦阮伦的目光在唐斯羡身上停留了片刻,道:“妹夫的长姐。”
“那她婚、婚配了吗?”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云昌杰道:“长姐还未婚配,那为何弟弟先娶、娶妻了?”
秦阮伦:“……”
他觉得自己有被内涵到。
“咳咳,这有何稀奇,我不也还未成亲吗!”
“可舅父说,你已、已经定亲了。”
秦阮伦定亲是在他回来后没多久,因他将婚姻大事都交由爹娘做主,故而等他看过对方,觉得还满意后,这门亲事便初步定了下来,他就到州学读书了。
“我是定亲了。但唐家情况不一样,他们只有姐弟二人相依为命,若长姐先出嫁了,那留下一个还未加冠的弟弟,谁来照顾?”
云昌杰恍然大悟:“如此说来,她这都是为了表妹夫,牺、牺牲了自己。”
秦阮伦看着跟苏氏有说有笑的唐清满,觉得她跟当初变化甚大。要知道当初他中举,举办筵席时,唐清满可是恨不得躲着包括他在内的许多陌生人的。可如今,唐家宾客中不乏陌生人,可她却不再像过去那般退缩。
他道:“她未必觉得这是牺牲。”
云昌杰笑了:“这才是令人敬佩之处。”
秦雩觉得大外甥的心思都摆在脸上了,便出言道:“自从东床被封官后,上门求娶他长姐的人可不少,但无一例外都被拒之门外了。”
云昌杰发觉他的话竟然被舅父听了去,脸上顿时一臊,但是听了他的话又十分好奇:“莫不是表妹夫觉得那些提亲之人都配、配不上唐小娘子?”
“这跟东床没什么关系,是唐小娘子自己拒绝的亲事。”
云昌杰还待说什么,唐斯羡便过来了,她对秦雩道:“丈人,快跟我喝一杯!”
秦雩道:“先前喊你喝酒,你都是百般推诿,今日怎么这般主动?”
唐斯羡眨巴着眼:“早点喝完酒,早点回去歇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