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妁目光一凛,反问:“他认你们回唐家了?”
“这倒没有,就是提及爹当初脱离唐家之事,说他再无兄弟,自然也没有侄儿。”唐斯羡顺势问,“姑母,爹当年为何要脱离唐家?”
唐妁并没有迟疑地答了:“不听话呗!”
唐斯羡等了会儿,也没听见后续,她“啊”了声,有些茫然:“就这?”
她颇有一种看了《走近科学》的既视感,她阴谋论了那么多,大费周章去打听,结果只是“不听话”这么简单?
“他临终时没告诉你吗?”
唐斯羡摇头,难道真的是叛逆期少年玩离家出走?
“不过他这都是因为我。”唐妁被勾起了心中往事,情绪又低落了去,“当年我们兄妹三人里,属才厚与我最亲近,也最维护我。若不是……”
唐斯羡已经准备好当倾听者,听一听长辈们二十多年前的恩怨情仇了,结果唐妁只是瞪了她一眼:“别让清满在外面等太久了,回去吧!”就将她赶走了。
唐斯羡:“……”
这若是搁文学创作行业,那简直是断章高手啊!就会吊人胃口!
唐清满看见她出来,问道:“姑母跟你说了些什么?”
“哦,也没什么,就说我如今是一家之主,要肩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再顺便夸我长得又高又俊俏,比唐家这一辈的子弟还要出色。”
唐清满“噗嗤”笑了。唐斯羡说的前半句她相信是真的,后面那句,多半是这人自己添加上去的。
唐斯羡见她笑了,才道:“这才对嘛,见到至亲这么高兴的事情,怎能哭鼻子呢?要开心。”
“好了,我们都出来了,也不知道家里和鱼塘的情况,还是快些回去吧!”
——
与唐妁相认后,唐清满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唐斯羡也将注意力放到了养鱼以及找王家商议买房屋地契之事上。
王喜来一开始并不愿意卖掉村中的房屋,后来廖三郎也帮唐斯羡当说客,道:“你如今是城郭户,在县城已有一套宅子,买卖又越发红火,回乡的日子那是越来越少。即使将来回乡了,那简陋的农家小院想必也不能入你的眼了,必然是要另外建造一座大宅子的,何不现在卖掉它,手里多攥一份钱,拿去做买卖呢!”
王喜来经营买卖确实需要一些钱周转,终于同意将房子卖掉,而在和唐斯羡一番讨价还价后,那三间土屋,外加房子周围附属的地等,一共以九千钱的价格卖给了她。
去衙门办好各种手续,唐斯羡拿到房屋地契的时候,身上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回去的路上,她经过一家卖衣帽的铺子,忽地止住了脚步。
同行的廖三郎问她:“你要买衣帽?”
唐斯羡本来也不确定,被他这么一问,目的倒是明确了。她走进铺子里,瞬间被里面款式、颜色各异的衣帽给看花了眼。
“天气越来越冷,确实该买件厚衣衫。”廖三郎跟着进去。
唐斯羡笑了笑,指着一顶竹编、边沿是白纱的帽子,对掌柜道:“掌柜,那顶帽子怎么卖?”
“你说这顶帷帽啊,一百文。”掌柜应道。
“还有那顶黑色的。”
“也是一百文。”
“我都要了。”
廖三郎拿异样的目光去看唐斯羡:“唐哥儿,你买女人的帽子作甚?”
“自然是买来送人的。”唐斯羡教育他,“我说你也该学一学,平常若是有闲钱,那就买点东西送给嫂子。嫂子在家操持家务,还得帮你看着两个顽皮的儿子,多辛苦啊!”
廖三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你买两顶帽子,除了送给唐小娘子,还打算送给谁?”
“这个你别管。”
廖三郎斜睨她:“你不说我也知道是秦小娘子。”
“话可不能乱说。”
廖三郎做了个封嘴的动作。唐斯羡左思右想,她觉得廖三郎平日看起来脑筋也不是转得这么快的人,怎么这会儿就猜出来了呢?
问他:“你怎么知道是给她的?”
廖三郎道:“村里与你交好的女人就那么几个,除了我娘子、乡书手的娘子,也就秦小娘子了。你总不能是送给我娘子跟乡书手的娘子的吧?”
唐斯羡反应过来:“原来我在村子里,女人缘这么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