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斯羡眼睛骨碌一转,又问:“谁跟李三说,雇我捕鱼的是秦小娘子?”
胡二郎道:“这我可不知,但是李三说的有板有眼的,还说你给人看过那契书。”
唐斯羡讥笑,这想必又是那唐家的手笔了,毕竟她只给那伙人看过契书。
“李三这人品不行啊,污蔑我也就算了,怎能污蔑秦小娘子呢?他是跟秦乡书手有仇吗?明明雇我捕鱼的是乡书手,怎么就成了秦小娘子了?”
“那有人看见你跟秦小娘子在河边,又是作何解释?”
唐斯羡冷笑:“你这话不对,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什么。不过秦乡书手那日忙着田里的事,所以让秦小娘子将契书交给我,这怎么就成了秦小娘子跟我看对眼了?”
胡二郎猛拍自己大腿,叫道:“我便说秦小娘子不是那种人,这李三在毁秦小娘子声誉,我要找他算账去!”
唐斯羡看热闹不嫌事大,撺唆他:“去,我陪你一起去对质!”
胡二郎跟唐斯羡在村口谈话之时并没有避着别人,村口人来人往,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事,也跟着去看热闹。
还有人赶快跑到了秦家去通知秦雩,后者一听,心里骂道:“果然要搞事,这些鸟人!”
他让苏氏和秦浈待在家里,也跑去李三那里了。
李三在家吃着早饭,冷不丁地被胡二郎找上门,后头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心里立马便怵了,问:“胡二郎,什么事?”
唐斯羡先声夺人:“李三,你污蔑乡书手家的小娘子,也污蔑我,你说你是不是看乡书手不顺眼,想报复他?”
李三急忙否认,“我没有!”
看见胡二郎在,又甩锅,“都是唐思海跟我说的!”
唐斯羡“恍然大悟”,嘴上贱兮兮的道:“又是他,他难不成真喜欢我,所以嫉妒秦小娘子与我说话,嫉妒之下,才要污蔑秦小娘子?!他既然喜欢我,那便跟我明说嘛,平日里使些手段吸引我的注意力也就罢了,如今还耍性子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噗——”秦雩赶来听见这话,很不厚道地笑了。
也不怪乎唐思海每次对上她都暴跳如雷了,这胡说八道的能力真让人忍不住想将她的嘴缝上。
然而此事关乎到秦浈的清誉,他不得不站出来,严肃地问李三:“听说有人造谣我秦家,是不是你们?”
李三忙摇头,唐斯羡便将她从胡二郎那边听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秦雩对她隐瞒跟秦浈合作的事情很是满意,觉得她脑子还挺灵活的,便拿出契书道:“没错,雇他捕鱼的是我,跟我家浈娘无关。”
他没展开契书,村民也没瞧见上面到底是谁画的押,但是契书在他的手里,他们也不识字,他说什么,他们便信什么。
有昨天接受了秦家的鱼的村民恍然道:“原来给乡书手鱼的是他啊!”
苏氏昨日送鱼时说的是别人给她家官人的,也幸亏她用词谨慎,村民都下意识地接受了唐斯羡与秦雩有合作的事情,自然不会想到秦浈身上去。
也有人嘀咕:“我说唐大郎昨日怎么忽然跟我说那些话呢,幸好我没信!”
昨日,唐思海从族人口里得知雇唐斯羡捕鱼的是秦浈,当即便琢磨:“那小子该不会是勾搭上了乡书手家的那姐儿了吧?我说他哪儿来的底气跟我们唐家叫板呢!原来是有人撑腰了。”
这话若传出去就不单纯的只是针对唐斯羡以及为村里人讨公道了。族人忙劝他:“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损人清誉不说,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唐家?”
“咱们这儿除了田多,那就是江河湖泊多,他能捕多少鱼呢?!”
“是呀,既然他是帮秦家干活的,那这事就算了吧,没必要赶尽杀绝。”
唐思海没想到唐才升只是出面一回,这些人便服软了。
而这些人越是这样,他便越发觉得是祖父在族里的地位下降所致。人走茶凉,他祖父的余威不足以震慑族人了,所以他也才会被看轻。
他不甘心,却无法将这种情绪发泄在族人的身上,只能揪住唐斯羡不放,“我看见他还在村子里跳便觉得有一口气咽不下去!”
族人无法理解他为何这般执着,劝的话都已经劝过了,对方不听劝,他们也管不住。若真出了事,他还有祖父可以撑腰,可他们便不会这么幸运了,所以谁也不愿意再跟他去找唐斯羡的麻烦。
唐思海纠集不到人,只得暗暗唾骂他们都是一群胆小鬼,随后便去找村里的人将唐斯羡与秦浈之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那村民闻着厨房传出的淡淡鱼香,心想秦家才给他们送了一条大鱼,此时他若是跟着说秦家的八卦,那就未免太不厚道了。
脸色顿时尴尬起来,道:“时候不早了,我娘子应该做好了饭,就先不聊了。”
唐思海觉得对方转性了,居然不愿意听八卦了,只好又跑去跟别人说,结果那人的态度也是一样,他越发觉得不对劲。
随后见到了李三,李三邀请他到家里坐,二人吃着蚕豆聊了会儿,他才终于找到一个忠实的听众。
李三曾经也爱慕过秦浈,夜里梦见她还湿了裤子,后来因对方身娇体弱,实在不适宜娶回来操持家务,他才渐渐打消了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