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吓得脸都白了,
“师傅…那…那是什么?”
老者咽了口唾沫,仔细一看后稍微松了口气,“没事儿,是人…”
说着,在马上拱起了拳头,
“这位兄弟请了,老夫刘猫儿,不知…”
噗通!
高大的身影直挺挺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老者有些尴尬地放下拳头。
少女翻身下马探了探对方鼻息。“师傅,他还活着!”
老者也跳下马,凑近后忍不住吃惊,“好一条大汉!”
随后打量了一下四周,瞳孔微微一缩,眼中若有所思。
“冬儿,动手救人!”
“师傅,咱又不是侠客,救人干什么?”
“教你个乖,周围地面凌乱,必是经过一番大战,这汉子能从邪崇手中活命,身手想来不凡,雪中送炭总是桩不错的买卖。”
“万一这家伙翻脸不认账呢?”
“哈哈哈,都快死了还想着埋葬同伴,坏不到哪儿去…”
……
黑雾、鬼兵、雷电…
呼!
张奎喘着粗气猛然惊醒。
他看了看四周,
阳光透过屋顶破洞,照在挂满蛛网灰尘的神像上,地上胡乱铺着毯子,浑身绷带正在渗出血迹。
这个地方他有映像,是县城附近山上的破庙,年久失修很少有人来。
张奎突然想起昏倒前隐约看到的两个影子,心中明悟是被人救了。
突然,他绷紧身体看向了庙门外,有两人脚步声越来越近。
“师傅,咱们发财了。”
“嘿嘿,这就叫跟着为师有肉吃,钦天监的人估计很快就到,咱们快点离开这里…”
看到进来的两个身影后,张奎神色稍缓,是救自己的两人。
“呀,你醒了…”
少女先是惊讶,随后警惕地将身后包裹勒紧。
张奎点头,挣扎着站起拱手,
“张奎多谢二位相救!”
昨晚的情况他很清楚,自己思维混乱一身是伤,要是在雨里泡一晚上,还真不一定能挺过去。
无论这二人是什么身份,能搭把手都是大恩。
“好说。”
矮瘦独眼老者笑道:
“老夫刘猫儿,这是徒弟李冬儿。张兄弟是本地人吧,能从‘将军墓’手里逃脱可是真难得。”
张奎一愣,眼中泛起凶光,
“你知道‘将军墓’?”
刘老头吓了一跳,随后眼咕噜一转,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当然知道,不过咱们得先算个账?”
张奎眼睛微眯,沉声问道:
“算什么账?”
普通人看到他这样子总会心惊肉跳,刘老头却一点儿也不怵,反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算盘。
“你看,‘将军墓’的消息老夫可以告诉你,算个百两银子,加上救命钱呢,算你5百两。”
“你不会认为自己的命不值这些吧,况且老夫还帮你埋了同伴呢…”
张奎一愣,眼中泛过一丝感激,“值,一千两都不为过,我这就回家给你拿!”
“哎,等等…”
刘老头连忙伸手拦住,
“老夫敢保证,你这回去肯定是个死。”
张奎眉头一皱,“怎么说?”
刘老头微微一笑解释了起来。
原来朝廷那钦天监是个欺软怕硬的衙门,普通邪崇还能出手,像这种厉害的妖魔势力根本不敢招惹,反倒是会打扫搜刮一番。
当然,对百姓自然是另一套说辞,许多混江湖的人心里都门清,只是不敢说。
现在回去,不仅拿不到钱,反倒是会丢了性命。
张奎沉默了一下,突然摇头失笑,“原本以为是个太平世界,却没想到朗朗乾坤后白骨一片。”
“可笑可笑…”
……
两日后,张奎在山上看到钦天监的人马尽数散去,立刻向县城而去。
城外密密麻麻全是坟包。原先人来人往的小城如今已沦为鬼域,一片狼藉。
每个大户人家里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包括他藏在卧室床下的上千两银子也消失不见。
张奎对这些并不在意,盯着县城中央一个数百米的巨大深坑若有所思。
这里原先是县衙所在,看来下面埋了什么东西,才是余塘县遭灾的原因。
随后,他又来到了手下们埋葬的地点,坐在地上,拿出从酒馆翻出的一坛老酒。
喝一碗,倒一碗,直至精光。
沉默了一会而后,张奎哈哈一笑,一下子将碗扔掉,“今生缘尽,兄弟们路上走好,走啦!”
起身后,张奎随手拾起一根树枝,将满头长发挽了个乱七八糟的道髻,大踏步向着远处的刘猫儿师徒走去。
“刘老头,你说要我打工还债,总得有个去处吧?”
“哈哈哈,江湖之大,天地之广,何处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