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人带回来后让我见见。”
这种事情,原本交由左斐处理即可,身为公主,沈语琴只需知晓人是否被处置干净,后面是否仍有后患,但不知为何,她却莫名地想要见见此人。能够跟踪他们三日才被发觉,想必也不是个普通人。
又或许是刚从陆家庄武林大会这样的江湖大舞台中离开,身上不免沾染着些许江湖情绪。对于江湖上的人,多了几分新鲜与好奇。
茶刚喝了一半,左斐就把人给带了进来。还没等沈语琴细看,这人就被一个踉跄地摔在了地上。身上的五花大绑是少不了的,脸上也有些污浊。
“左斐,这是?”沈语琴见到被摔之人,竟觉得有些滑稽,可是又不得不故作镇静。
“二小姐,这就是沿途跟踪之人。”
“噢?是否查清来路和目的了?”沈语琴也不去细看那人,毕竟一身家丁粗服,想来也该是个粗人。
“二小姐,此人乃。。。。。。”左斐正欲禀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停顿了片刻。又往前凑了几步,靠在沈语琴的跟前,低声说了几个字。
“噢?”这一回沈语琴是听清了,这才抬眼细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虽说是穿了一身家丁旧衣,但身上的贵气倒也挺明显,葱白的手指也明显不是个干粗活的下人。
倒是有趣,堂堂的陆家庄少庄主,为何要穿上这样的衣服,一路跟踪他们?难道是陆御风的意思?又或者是那个瘸子?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沈语琴的目光忽然一聚,仿佛要看穿眼前之人身上的所有秘密。
无论是哪个原因,都令沈语琴好奇。她必须要弄清楚这其中缘由,而不是简单地将陆诚颜处理了。
“可有查明原因?”沈语琴故意将语调抬升,像在问左斐话,实则乃是在问陆诚颜。
“属下昨日连夜审问,但他只一口咬定说是自己有要事上京,并未跟踪。”左斐也有些无奈,要说蓄意跟踪,那么这位陆少庄主跟得有些远了。但若说仅仅顺路,又显得有些牵强。毕竟这武林大会尚未结束,而且身为陆家庄的少庄主,为何在这样的时点打扮成这样,匆匆上京呢?
“你将头抬起来。”沈语琴默默点头,示意已经明白左斐的禀报。这下,便是直接与陆诚颜对话了。
陆诚颜也知反抗无用,自己被这样绑着,若是不乖乖照办,也是会被人强行控制的。没过多挣扎,就老实地抬起了头,与眼前的女子对视起来。
她本是白净的脸上因为昨夜的反抗,弄得有些狼狈,发丝也微微凌乱。但眼中那股清澈与单纯倒是未被破坏,透过那一瞬间的交错,沈语琴反倒是被轻轻地震撼了一下。似乎还从未有人给过千城公主这样的冲击,也几乎从没有人敢这样直视身为公主的她。这样的目光,在第一次接触时,竟让她有些无措。
“你是何人?何故上京?”沈语琴这一次直接问起了眼前的人,虽然之前她已经从左斐处听到了答案。
左斐稍有不解地抬眼看了看沈语琴,当下也捉摸不透为何二公主会屈尊降贵地亲自询问陆诚颜。而从她刚才的语气中,也似乎并未听出任何的怒气。
“我叫陆。。。。。”陆诚颜本能地想要回答,却瞬间清醒。顿了顿,说出了之前回答左斐时的名字:陆寻之。
“陆寻之。。。。。”沈语琴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她与左斐都已经认出这人就是在武林大会上代表陆家出战的陆诚颜,可这人却一脸诚恳地说自己叫陆寻之。好似这样便能骗过所有人一般。
当下也不拆穿,沈语琴继续追问:“你上京为何?”
“寻人。”陆诚颜也不含糊,她就是前去寻找十重生的。其实她也不知道十重生去了哪里,可直觉上她就往京城方向追赶而去。
“寻人?寻何人?你与那人是何关系?”沈语琴的语调变得有些沉重,口吻也严肃起来。
“与你何干?”陆诚颜实在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昨夜不由分说地将她绑了,现在又是莫名其妙地一顿审问。她又没有做任何坏事,更谈不上什么跟踪他们。难不成他们还把她当成贼人了?又或者是这些人才是贼,所以才处处戒备?
想到这里,陆诚颜的目光也凌厉起来。虽然她无法站起来,但目光也一直盯着沈语琴不放,似乎要探寻出些什么来。
“大胆!你敢这样对二小姐说话!”左斐上前就抽了陆诚颜一嘴巴,狠狠一记耳光让陆诚颜不得不倒下去,嘴角慢慢渗出血丝。
“且慢。”沈语琴抬手示意,左斐下手有些重了。但也并没有责怪左斐的意思,毕竟从没有人敢如此冒犯她。
“快老实回答二小姐的问题,不然待会就不止嘴角会流血了。”左斐将陆诚颜拉扯起来,靠在他耳边又是几句威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绑住了我就能命令我做任何事吗?”陆诚颜虽然无心江湖之事,可是自小也是被当做少庄主培养的,该有的骨气与硬气也都是有的。越是这样无理又蛮横的质询,她就越是不屑去搭理。
“你!”左斐怒而将其衣领拎起,抬手便是一掌,掌风已飘至陆诚颜眼前,她却没有眨眼,反而是怒目圆睁地看着左斐。相较之下,倒是左斐显得有些狼狈粗鲁。
“左管家,你不必动怒。我自有法子让他开口。”沈语琴一直未曾出言阻止左斐,直到此时才缓缓出声。她颇有兴致地看着陆诚颜的反应,倒